聽到這些話，北辰的腦海之中瞬間便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該不會是海市蜃樓吧？”
心中自語了一句，越是琢磨就越感覺有可能，不然的話爲什麼平白無故的會有仙山出現呢？
而且半個時辰之後就沒了。
這樣的線索，與海市蜃樓非常相似，虛無縹緲。
若真的是這般，那就意味着嬴政被幻象給欺騙了，所謂的仙山與仙人都是假的。而他長生不老的夢想也就泡湯了。
原本他作爲大秦的國師，理應勸阻嬴政，讓其不要再繼續想着出海尋求仙藥。
不過以自己對於這位始皇帝的瞭解，對方恐怕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先不論嬴政相不相信自己，就算是真的相信了一些，懷疑那所謂仙山的真假，估計也會派人去探一探虛實。
畢竟這可是長生不老，之前只存在於古籍之中的仙山，並沒有多少吸引力，但現在卻親眼看到了，哪怕真的很可能只是夢幻泡影也不能輕易放棄。
哪怕有一絲機會都要試試，萬一仙山是真的呢？
那麼自己不就真的可以長生不老了嗎？大秦帝國也將永存不朽！
看着北辰略顯糾結的樣子，對面的扶蘇問道：“老師可是在思索仙山之事？”
北辰看着對方道：“長公子，當日所出現的仙山應該是假的。”
聽到這話，扶蘇有些詫異的問道：“當時有許多人都看到了，怎麼會是假的呢？”
北辰回到：“雙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實際存在的，所謂的仙山不過是虛幻之物罷了。”
“此言何解？”
扶蘇又問道。
北辰開口：“那所謂的仙山只不過是一種因爲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象，較常出現在海面與沙漠上……”
聽到這樣一番專業性的講解之後，扶蘇略微有些懵逼，其中很多詞語他都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過經過思考之後，他也大致明白了，前者的意思就是當初出現在海上的仙山是假的。
對於北辰他還是很相信的，既然對方說仙山並不存在，那麼是有八九就是這樣了。
若若是仙山是假的，那麼出海尋求仙藥也就成爲一個笑話了。
一念及此，扶蘇起身拱了拱手，隨後便要告辭離去。
而就在這時，北辰開口道：“長公子可是要去勸說陛下，讓其放棄求取仙藥？”
扶蘇聞言道：“既然仙山不過是障眼之術，無論是爲臣還是爲子，都應當進行勸諫。”
其實，對於勞民傷財的尋仙求藥之事，他的心中本就是不太同意的，只不過因爲這是嬴政的意思所以也不好反對。
畢竟阻擋皇帝父親的長生，不僅是不忠也是不孝。
但現在明知道是假的，若是還眼睜睜的看着父皇收到矇騙，那纔是真正的不忠不孝。
聽到這話，北辰道：“就算是你說了，恐怕也不會打消陛下求藥的心思。”
“即便不能阻止此事，也不能不說，這是身爲兒子與臣子的本分。”
“且慢！”
北辰叫住了他。
扶蘇看向對方問道：“老師還有何事？”
北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你說不太好，還是由我來告訴陛下吧。不過最後究竟如何抉擇，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待陛下明瞭真相之後，無論其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們都不要干涉了。”
扶蘇的話也沒有錯，不管嬴政相不相信，還是應當將此事告訴他一下。
反正都要有一個人去說，倒不如自己去，若是由扶蘇來開口的話，說不定還會惹惱了嬴政。
扶蘇想了想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好吧，那就麻煩老師了……”
待扶蘇離去之後，北辰便動身前往咸陽宮。
一個時辰之後，北辰在一座大殿之中見到了始皇帝嬴政，並向其闡明瞭來意。
當然，爲了能讓對方更加容易接受，他特意先變了一個小戲法。
使用道家的術法弄出了一個小型的幻象，然後將話題引到了曾經出現的海面仙山之上。
在聽了北辰的講述之後，嬴政微微蹙起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着。
不過他最後還是堅持原本的想法，或許仙山真的只是假象，他也要派人過去。
果然如之前所料，嬴政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哪怕有着一線縹緲的可能性，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通過對話，北辰能夠感覺到對方其實是相信了自己的話的，之所以沒有采納，還是因爲不甘心。
不甘心那一線長生的希望就這樣化爲泡影，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
萬一真的把長生藥給帶來了呢？
看到這番結果，北辰的心中並沒有太過失望，畢竟這與他之前所預料的差不多。
只不過內心有些感慨，就算是如嬴政這般人物也會因爲長生而產生執念，做一些蠢事。
由此可見，生存究竟有着多麼大的吸引力，或者說死亡有多麼的令人畏懼。
不要說嬴政，即便是自己對於長生也是期盼着的。
之所以修道，除了是想要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明悟天地至理，也是有着長生久視的願望的。
若不是因爲知道仙山是假的，或許他也會想辦法走上一遭。
要是真能夠長壽萬載，逍遙人世間到也是一樁美事。
話說回來，雖然嬴政沒有放棄出海的事情，卻也不是什麼話都沒聽進去，至少他記住了海市蜃樓這個詞。
並且將正在建造的大船，命名爲蜃樓。
蜃樓是有公輸家與陰陽家聯手打造的，不僅擁有着神奇的機關術，在設計上還融入了詭異莫測的陰陽八卦的格局。
對於這艘大船北辰並不是很感興趣，他想要知道的是爲什麼雲中君會想要出海。
對於什麼爲始皇帝陛下尋找仙藥的那一套說辭他是不相信的，此人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有什麼原因。
就是不知道，東渡究竟是雲中君自己的意思，還是陰陽家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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