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衫是老棉布製成,一點也不柔軟,補丁很多,用的也是五花八門的布料,看上去不修邊幅。
他出來之後,擡頭便看見了江無塵和江宗成,咧嘴一笑,滿臉都是皺紋,還有一顆門牙脫落了,稍稍有些滑稽。
“來了”這和尚打招呼。
江宗成點點頭,“我本想過完年就回來,不料大師說送我一個驚喜,這個驚喜着實大,我孫兒回來了,便帶他一起過來。”
和尚笑着點頭,“好,好,進來吧,吃了嗎”
這和尚說話有着一絲中原口音,聽上很是憨厚。
“還沒。”江無塵笑着說,“睜開眼就過來了。”
和尚道:“鍋裏有,盛盛去吧。”
他說話,竟然還有一絲結巴。
鍾伯小心翼翼走進草堂,裏面有一個小鐵鍋,鐵鍋裏面果真有半鍋玉米糝粥,旁邊還有一個篦子,上面放着幾個黑黃窩頭,鍋沿上,還有洗乾淨的碗筷,旁邊的不鏽鋼盆裏面有醃製好的胡蘿蔔絲。
鍾伯心頭一顫,這一切似乎都像是給他們準備好的。
這和尚非同尋常啊。
此刻江宗成也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倒是習以爲常,他和這和尚在一起三年了,和尚經常做一些出於意料的事。
已經不奇怪了。
“這和尚好像知道我們要來一樣。”鍾伯小聲說,拿起大碗盛飯,隨後端着出去,走到江無塵身邊,將大碗遞給他。
和尚笑着說:“何止是十年,三百年也有了吧。”
江無塵一愣,旋即笑了,“大師如何稱呼”
“出家人沒有,沒有稱呼,叫我和和尚。”和尚結巴着說。
江無塵道:“就算是阿貓阿狗,也要有一個名字,大師豈能沒有名字”
“有,以前有。俗家的時候,人家都叫我西門西門大官人。”和尚說道。
江宗成和鍾伯剛剛走出來,聽到這一句,差點沒昏迷過去。
江無塵哈哈笑了,“西門大官人,和尚你太會搞笑了。”
“我宿命就叫西門”
“哦,是嗎”
“我是在齊州西門被人撿的。”和尚本來就吐字不清,現在嘴裏嚼着硬生生的饅頭,更加說不清楚了。
江無塵看向江宗成,“齊州有西門這個地方”
江宗成跟和尚在一起三年,從未打聽過和尚的出生,當下道:“西門民國時期的舊城倒是有這個地方,那時候還是清末,齊州大小是個城池,有四個城門。
西門當時是存在的,不過隨着戰爭發生,早在抗日戰爭時期,被戰火炸飛了,西門是個歷史地名,只有齊州縣誌裏面或許有記載。”
“你說,說的對。”和尚笑道:“我出生在西門,成長在西門,大家都叫一句大官人,便是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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