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可違？”
聽到江無塵這一句，慈正情緒稍有浮動，問道：“何爲天道？”
“大道運行，命運輪迴。”
“天道……當真不可違嗎？”慈正一雙眼睛如同鋒利的匕首，死死盯着江無塵。
江無塵下意識警惕的後退一步。
慈正收回目光，看向那副巨大的山河社稷圖，道：“無塵，你認爲命運是天道在掌控，還是應該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每個人都會說命運由我不由天，實際上……敢於和命運抗爭的，沒幾個人。”
“對，沒幾個人。但，也有人敢於和命運抗爭是不是？也有人掌控了自己的命運，對不對？”
此刻江無塵意識到慈正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不知爲何他忽然變的如此激動。
“在生死之前，我們每個人都應該追求平等，生命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哪怕他是一隻螻蟻，也有活下去的權利，因爲命是他自己的，不應該被任何人剝奪！”
這一番話說的沒什麼毛病，但江無塵就是感覺有些不對頭，彷彿這也是慈正內心的真實寫照。
江無塵以爲對慈正足夠了解啦，現在看來他對慈正還有很多認識不到位的地方。
“呼，可能是我太激動了，無塵我認爲你是一個追求掌握自己命運的人，看來……是我看錯了。”慈正苦澀一笑。
“你若不願意留在滅妖聯盟離開就是了，我不在阻止！可以告訴你，我是不會解散滅妖聯盟的，我要和命運鬥到底，哪怕是明知道結果是死亡，明知道成功的概率很低，依舊會去爭取，永不放棄！”
慈正態度的堅決超出江無塵的預料，天道不可違，這句話江無塵並不認爲有錯，此刻有些尷尬，話不投機半句多，江無塵的事還未做完，當下轉移話題道：“弟子敬佩盟主的態度，可能是弟子對命運的看法還不夠徹底。”
慈正眼皮一動，臉上那標誌性的慈祥微笑恢復，“年輕人，很正常。”
“盟主，弟子想向盟主要一個人。”
慈正微微點頭，“是皇羽墨吧。”
“正是，皇羽墨是弟子的同窗好友，之前一直跟隨盟主，如今想接她回去。”
“呵呵呵，無塵，你這番話說來，就好像是我用皇羽墨要挾你一樣，她一直都在崑崙宮長老院修行，這幾年，她的進步很快，我傳音給她，詢問她是否願意回來。”說話間，慈正拿出玉簡捏碎。
不多時，在兩人面前出現一道皇羽墨的幻影。
已經有兩年多時間不曾見過皇羽墨，她看上去沉穩不少，身上彷彿也多了一些仙氣，比之前更加美麗動人。
“江無塵？”皇羽墨驚訝的看着站在慈正身邊的江無塵，頓時驚喜，“你這個沒良心的，這些年都不知道跟我聯繫一下嗎？哼！”
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似乎在這一瞬間回來了，江無塵本應該把懸着的心放下，但不知爲何卻始終放不下來。
皇羽墨知道她的母親“死”在江無塵手中，她的哥哥也“死”在江無塵手中，真的可以做到坦然面對嗎？
“喂，你怎麼不說話？哇，不會是被本姑娘的美麗容顏給震住了吧。”
“哈哈。”慈正一笑，道：“羽墨，你如今修爲如何？”
“師父。”皇羽態度立刻恭敬起來，“距離靈師還有一段距離。”
靈師？
看來皇羽墨已經是靈者，短短兩年多時間，達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非常之快了。
“好，羽墨師父允許你出師，回來吧。”
“啊？師父……你，不會是不要我了吧？”
“非也，是你無塵哥哥想見你了，你可以選擇繼續留在爲師身邊修行，但至少來看他一眼。”
“好吧，江無塵，你當年和孟幽若一起拋棄我，哼，你現在想起我，要我去我就去？你必須補償我！”
“呃，好，可以，你想怎麼補償？”
“我要你……請我喫飯，逛街，看電影，還不能帶着孟幽若！並且我要發朋友圈炫耀，還得讓她知道。”
“哈哈哈。”慈正大笑，看着江無塵道：“這件事我可是站在我徒弟這塊。”
“好，我答應你。”江無塵點頭，只要皇羽墨沒事，能夠平安回來，這些都不是問題。
“你說的呀，不能帶着孟幽若，我一點也不想看見她！”皇羽墨說。
“嗯。”江無塵點頭。
“就這樣了，過兩天我去聯盟尋你。”皇羽墨說完，空中的幻影消失了。
慈正道：“無塵，羽墨是個好姑娘，她能夠辨別是非，如果回到你身邊，希望你能夠好好保護她。”
“我將盡我所能。”
“這兩年她在崑崙宮長老院很安全，但並不代表皇羽修和師鳳敏不來尋她，你應該明白。”
江無塵點點頭。
“我還是希望能夠考慮一下，繼續留在聯盟，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你對聯盟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滅妖聯盟不能虧待你，這幅山河社稷圖你帶走吧。”
“啊？不可，此畫太過珍貴，弟子受不起。”
“一幅畫而已，有什麼受不起的？拿出你殺死和時候的霸氣來！”慈正說話間，大手一揮，懸掛在牆壁上的山河社稷圖收攏起來，變成一個卷軸落入他的手中，隨後交給了江無塵。
江無塵心中也確實想對這幅畫研究一番，當下收了起來，“如此，弟子就收下了。”
“嗯，無塵，你是個好弟子，雖然有時候有些觀點不是很正確，但這並不能代表你以後也這麼想，人都是會變的，以後遇到任何困難，你都可以來尋我，我們一起度過。”慈正說。
這一番話說的江無塵還有些感動，他之前對慈正的印象非常不好，但今日慈正的表現，改變了很多江無塵的猜想。
他起初以爲皇羽墨會在慈正手中受苦，沒想到皇羽墨並未受苦，還拜師慈正，修爲提升很多。
他以爲慈正權力控制慾很重，但這人對命運的看法卻非常堅決，而且言語之間，也是真心爲聯盟着想。
最後，慈正將山河社稷圖交給了江無塵。
這幅畫可不是一般的珍貴呀。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