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舒靜美腦子是被屎堵住了吧,都什麼時候,竟然還顧着司晨忽視太太。
哎。
都一把年紀,咋是人是狗還分不清呢。
熊大頗是煩躁。
舒靜美一聽只有幾分鐘能見,立刻彎下腰將地上的鑰匙撿起來,踉踉蹌蹌走到鐵門前,將鑰匙捅進去,擰動。
厚重的鐵門推開。
原來是一間倉庫。
白熾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能看見空中漂浮的數不盡的塵埃,接着,絲絲的血腥味衝入感官。
舒靜美立刻低頭尋找司晨的身影。
雖然倉庫面積不少,但由於堆滿貨物,因此能給人行走的空間很少,一低眼,便看見斑斑的血沿着小道蔓延,舒靜美心下一驚,立即順着血路往倉庫深處走去。
“司晨,司晨!”舒靜美既擔心又害怕的叫喚。
不過,擔心是正常的,至於爲什麼會有害怕的情緒,舒靜美一時之間沒有想出所以然。
很快,繞過兩累貨物後,舒靜美看見司晨虛弱極的靠在一堆貨物之上,整個人奄奄一息,彷彿隨時能撒手而去。
司晨渾身是血,身上還是白天那套衣服,身體右側中了電鋸,肉與衣服粘合在一起,血將衣服打溼,根本分辨不出衣物原本的顏色。
舒靜美看見人後,急急在司晨面前蹲下,想碰又不敢碰,只能乾着急叫喚:“司晨,司晨!”
“痛,痛……”司晨捂着肚子,神志不清呢喃。
舒靜美察覺到司晨動作的怪異,心下納悶,她這手怎麼搭在小腹上面?
再往下細看,只見司晨腿間竟有血不斷往外涌出!
舒靜美瞳孔閃了閃,頓時聯想到之前司晨聞到肉香味時作嘔的反應!
根本來不及細思孩子到來的原因,舒靜美握着司晨的手,質問:“司晨,你懷孕了?”
怎麼就懷孕了呢?
不是說只是有風寒,所以聞見肉味就想吐嗎?
司晨到底有多少事瞞着她!
現在司晨犯下大錯,讓司雪梨差點命喪黃泉,莊臣本不想理她由她自生自滅。
舒靜美本打算,要是莊臣真這麼狠心不顧司晨對莊家的付出,她不介意直接把事捅到莊裕森還有許綵鳳跟前,讓他們來評評理!
諾大的莊家欺人太甚!
司晨生下莊霆不但沒有享受過一天莊太太的生活,如今只不過是鬼迷心竅犯下小錯,莊臣就忘恩負義要趕盡殺絕!
可若司晨在外與男人苟且還懷孕的事情傳出……
她便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有了!
舒靜美簡直痛徹心扉恨鐵不成鋼:“司晨,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
司晨由於失血過多,整個人難受異常,身體也發涼發抖,彷彿掉入冰窟裏一樣。
結果舒靜美一來還只會說廢話,這愚
蠢的婦人樣,簡直要氣死她了。
舒靜美被司晨這副模樣給嚇倒了。
眼前陰冷,狠辣,猙獰,死到臨頭卻能鎮靜自若還想着用腹中孩子自救的司晨,真的是她所認識的大女兒?
她怎麼從不知道,司晨竟有如此深的城府?
司晨見舒靜美呆呆看着她,那愚蠢的模樣,簡直讓她恨不得撈起一旁的鐵棍把舒靜美狠狠砸一頓!
都什麼時候了,還用這愚蠢的目光看她!
司晨咬牙,質問:“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舒靜美回過神,隨即又問:“司晨,媽還想問你一句,下午你在門後說的那番話,真的全是真心話?”
舒靜美現在想起司晨說的那番話,仍覺得心臟像被刀割一般生起凌遲般的痛楚。
舒靜美無法相信,自已含辛茹苦帶大的女兒,竟然將她的好視爲別有圖謀。
說什麼要不是她出息,要不是她長臉,要不是她能賺錢……
她也不會對她這麼好。
這句話怕是讓天下任何一個父母聽見,都會覺得痛徹心扉。
司晨真是被氣瘋了!
她發現舒靜美這個老女人無論何時做事都不分場合,簡直就像鄉間橫蠻的村婦,一點也不識大體!
上次她受了極大的侮辱回家,舒靜美竟妄想拿一鍋肉就能哄好她,而現在她失血過多就快死了,舒靜美竟然還在這裏向她索要答案!
“問什麼問,我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你心底不是有數?”司晨沒忽略,這一趟舒靜美全程都是喊她司晨,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喊她晨晨。
看來三爺這件事給她們心底都種下了疏離的種子。
不過司晨並不介意。
她不是司雪梨那種蠢女人,渴望家庭渴望親人,於她而言,她只需要能助她攀上高峯,而不是隻會拖她後腿的親人!
司晨啐道:“你馬上去找司正偉,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留我一命,如果他不做或者做不到,就等着一拍兩散!”
她死也不會孤孤單單去死的!
她一定要拉司家人墊背!
否則,憑什麼只是她一個人死,而司家能繼續幸福生活?
不!
如果司正偉不幫她,她死之前就把那天大的祕密抖出來,讓整個司家淪爲她的陪葬物,哈哈哈!
舒靜美從司晨臉上看出了猙獰以及詭異,心臟狠狠的縮了兩下,這一刻她才深刻發現,原來司晨早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變了,變成完全另一個陌生而恐怖的樣子。
“還不快滾?”司晨狠狠剔了眼舒靜美!還不走,是想留下來看着她死嗎!
舒靜美傻愣愣站起,茫然應道:“哦,哦……”
“記得我說的話!就算別的不記得,一拍兩散也要記得說!”司晨相信,即使舒靜美語焉不詳,但司正偉聽到這四個字,也會明白她所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