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雲驍聽到有解藥,立刻坐直身體,長臂一伸,奪過小藥盒。
他急忙打開。
藥盒裏面,躺着一粒又黑又圓的藥,就像平常喫的巧克力。
不過……
“就一粒?”莊雲驍這一刻想到的不是那些花了心血培養的殺手,而是莊臣。
即使莊臣已經不再推開司雪梨,但有這毒在體內,註定兩人不會恢復到以前的親密程度。
說到底,司雪梨還是在受苦。
莊雲驍兩指將藥丸捏起來,就要放進嘴裏,這種該死的毒可真厲害,每次毒發,都讓他痛不欲生!
比人體實驗的毒,更折磨人。
“只有一粒,”費鴻信道:“凱里她從來不研發解藥,是這個毒太厲害,使得實驗室好幾個人傳染上,才破例研發出來的。我只敢偷一粒,偷多了,會知道的。”
畢竟凱里研發毒藥只爲了殺人,從沒想過要救人。
而且這次被傳染的人是幾個研發骨幹,少了他們,會很麻煩,凱里才破例下令讓他們研發出解藥。
凱里知道的話,肯定會寧可殺錯也不放過,一併銷燬剩下的解藥,也會將他禁錮。
這樣,他便回天乏術,徹底失去救莊雲驍的機會。
莊雲驍將藥丸放進嘴裏的舉動生生停住。
哪怕已經碰到牙齒,就要咬上。
費鴻信見他停下來,着急:“你快喫啊!”
早一點喫,就能早一點好!
即使事後凱里發現,對他要殺要剮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他兒子也好了。
莊雲驍將藥丸捏在掌心裏:“你回去給我多拿一粒。”
“拿不到的!凱里是什麼人你很清楚,我能偷出一粒,已經是費了天大的勁!”
費鴻信急得咆哮:
“雲驍,這藥你是不是要拿給別人?我告訴你,這種時候你別講義氣,你先把自已顧好!”
“莊臣也中毒了,我告訴你,你無論如何也要拿出來!”莊雲驍惡狠狠道。
這毒太他媽折磨人了,他實在不願再承受!
“不行的,不行的,我辦不到了……”
費鴻信一想到還要在凱里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就害怕,他連連搖頭,末了雙手抓着莊雲驍的手臂,苦苦哀求:
“雲驍,你喫吧,這藥我真的很難纔拿到手,而且藥丸離開特定的環境藥效很快就會揮發,你再不喫,就沒有足夠的藥力對抗你體內的毒了!”
這也是凱里的謹慎之處。
之所以這麼設計,就是防止藥丸流出去被人研究藥方,藥效散發,人們就不好拿捏每種藥的用量。
而且這種解藥所用的都是至毒至寒的藥物,份量稍一出差,就會對人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莊雲驍聞言,震驚!
什麼?
這他媽的還會藥效揮發?
凱里是個神經病吧!
明明這毒藥只是爲了救實驗室的人,說白了就是救自已人而用,他們根本沒想過藥丸會出實驗室,竟然還多此一舉設計這個功能?
見費鴻信連連說自已不行,拿不到,莊雲驍怒了:“你女兒的老公也染了毒,她天天呆在他身邊,你就不害怕她會受到傳染?”
“我,我……”費鴻信擡頭看着莊雲驍,眼神閃爍。
他當然怕啊,而且司雪梨是他和Queen的愛情結晶,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想放棄。
但是,真的不行。
少了一粒藥丸,實驗室的人肯定很快就會發現,現在讓他再去偷,他辦不到!
有些話,就算殘忍,但也得說,費鴻信道:“如果只有二選一的機會,雲驍,我選你。”
畢竟莊雲驍是男孩。
凱里一直無所出,諾大的王國不可能交給外人的,他必須要讓自已的兒子繼承!
所以,他得保住莊雲驍的命,希望以後有一天,可以親自帶他回王室!
“靠!”莊雲驍看出費鴻信心底的想法,大掌握成拳,用力之大,指骨頭咯咯作響,一揮,往費鴻信臉上砸去:“你他媽個垃圾!”
竟然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因爲司雪梨是女孩,所以就不救了?
費鴻信臉上生生捱了一拳,他捂着臉連連後退,之後摔倒在地上。
他知道莊雲驍對司雪梨有着不同的感情,理解他此刻的憤怒,但有時候現實就是如此殘忍,必須二選一。
莊雲驍惦記藥效揮發這件事,握着藥丸急匆匆離開,他必須馬上去找莊臣!
莊臣和雪梨從民政局分開後,回到莊氏,同樣開啓忙碌的一天。
只是腦海總是情不自禁浮起雪梨的面容。
看着桌上一堆文件,莊臣想起雪梨總是調侃他生活單調,說他看起來光芒萬丈,在外人眼裏是多滋多彩,沒想到整天只能窩在辦公室裏加班。
“鄭助理,”莊臣用鋼筆在紙上一邊簽名,一邊問道:“我這人真的很單調?”
鄭助理也在看文件,聞言,從文件擡起頭,他能察覺先生此時心情很好,於是如實道:“先生,如果兩點一線都不算單調,我真不知道什麼叫單調了。”
先生讀幼兒園的兩個孩子都比他活得精彩,每天下課後就是騎馬射箭,週末更不用說,嚐盡各種活動。
但先生呢,不是在家,就是在這,就算出去,也只是換個地方辦公。
莊臣不說話了。
好吧,好像是挺單調的。
也不知道再過幾年,雪梨會不會嫌棄這樣的他。
就在兩人說話時,辦公室大門被人橫蠻推開。
莊臣擡頭看向門口。
來者是莊雲驍。
“先生……”鄭助理詢問先生,想知道他該接客,還是送客。
莊臣揮手,示意鄭助理退下。
鄭助理立刻抱着文件走了。
“你來做什麼。”莊臣放下鋼筆,先前莊雲驍爲了雪梨的事來過,但他已經和雪梨和好了,不知道他來又有何貴幹。
“費鴻信拿瞭解藥給我。”莊雲驍將手中的藥盒拋出,是一條完美的弧線。
莊臣伸手,穩穩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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