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回頭。
進來的是小寶,還有鄒君瑗。
小寶手裏拿着一塊藥膏帖,眼睛紅紅的,朝着他們快步走來。
跟在後頭的鄒君瑗解釋:“小寶非要她爹地幫她貼藥膏。”
莊臣聞言,轉身進入房間,站在女兒跟前,低着頭看她。
小寶也是,停住了腳步,擡起頭用紅紅的眼睛看着爹地。
一大一小,兩人四目相對。
雖然彼此沒有開口,但司雪梨覺得他們已經在無聲中交流了很多。
而小寶的舉動,也是原諒莊臣方式的一種。
莊臣從女兒眼裏感受不到半點責怪之意,心裏越發愧疚,將女兒撈起抱在懷裏,在牀邊坐下:“要爹地幫你貼?”
“嗯。”小寶點頭,睫毛上沾着淚珠,聲音包含着哭腔。
莊臣拿過女兒手中的藥膏片,撕開,一股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
小寶主動將肩膀的衣服扯至手臂,露出圓潤但此時微微紅腫的小肩頭。
莊臣對着受傷的地方貼下去,並用大拇指輕輕摩挲,使藥膏貼服一點。
“痛不痛?”莊臣問。
小寶搖頭:“涼涼的。”
末了,小寶偷偷瞄了一眼爹地,見爹地一臉受傷,她雙手捧起爹地的臉,認真道:“爹地我不怪你哦,你別傷心。”
說完,朝着爹地的臉蛋飛快地吧唧親了一口,然後跳下爹地的懷抱,跑出房間。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鄒君瑗跟着小寶走了。
“小寶這是害羞了?”司雪梨好奇。
果然是大姑娘了啊。
莊臣久久才從女兒的吻裏回過神來,想到女兒竟然還反過來安慰他,忍不住笑了。
女兒真是小棉襖,真可愛,超暖心。
莊臣擡起頭正想和雪梨說,結果看見雪梨正靜靜看着他,眼神帶着審視。
“把衣服脫了。”司雪梨板起臉。
她剛剛聞到麝香味了,她得弄明白他這次又傷到哪裏。
莊臣從雪梨的態度就知道她發現他受傷的事,真是的,他怕她聞到已經將藥的分量放得很輕,結果還是躲不過。
莊臣故意往歪的方向帶:“脫衣服?我現在可不能……”
“廢話是吧。”司雪梨向前,鑑於現在莊臣是坐着,她坐着,她很容易就將他控制。
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替他解釦子。
莊臣想阻止她的動作——
“你有本事就推開我。”司雪梨已經迅速解開他三粒釦子。
莊臣頓時不敢動了。
他沒本事。
隨着釦子的解開,露出來的除了他精壯的胸膛外,還有一層層繃帶。
繃帶纏成這種架勢,他的傷得有多重啊。
司雪梨喉嚨發澀,動作情不自禁變得緩慢。
莊臣開口:“傷得不重,就是傷口分散,我嫌麻煩就……”
“你哪次說自已傷得重的。”司雪梨痛心,覺得自已真是連累莊臣的害人精。
她將他的外衣褪下,繃帶纏得幾乎見不到肉,但可以看出傷口集中在他的後背。
“什麼思過崖,在哪裏的。”司雪梨努力穩住自已的情緒,不想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在深山老林裏面,與世隔絕,什麼都沒有,歷來犯錯事的人都要進去面壁思過。”莊臣解釋:“以後要是莊霆犯錯事了,也要進去。”
“呸。”司雪梨嫌棄他亂說話,戳他的臉:“大寶纔不會犯錯事。”
莊臣見雪梨的注意力總算被他帶跑,摟着她,右耳貼着她的肚子:“聽說三個月大的胎兒就像枚雞蛋那麼大。”
司雪梨擡手摸他的腦袋,頭髮有些扎手,稱讚:“看來我們這位準爸爸沒少做功課。”
莊臣雙手扶着雪梨的腰,脣瓣貼着她的肚子:“小寶貝快快長大,爸爸可是很期待你。”
莊臣說完,擡頭:“已經安排明天體檢,你時間行不。”
“行吧,反正都是要做的。伯母早就問我要體檢單了,說要給我對症下藥食補。”
“應該的,你這麼瘦。”莊臣捏了捏雪梨的腰,纖細得很。
莫名的,腦子裏不合時宜想到某些風花雪月的片段。
不得不說,她的腰肢真的又細又軟,是人間極品。
司雪梨玩完他的頭髮,改爲雙手捏着他的耳垂,把玩:“你爲什麼會被罰家規,什麼時候爲我犯錯的?”
司雪梨想問清楚,不想莊臣不明不白因她受傷。
他的每點好,她要牢牢記在腦海裏。
莊臣聽她這麼問,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事情大概,只是不清楚細節而已:“其實也不關你事,是我想凱里趕緊離開,所以決定拿幾份核心技術作交換條件。”
司雪梨苦笑:“你要不是怕我受到傷害,又怎麼會急着讓凱里走。”
而且若沒有她這個累贅,莊臣有一百種方法讓凱里離開,只是因爲擔心她,他只能選風險最低的。
“你是我老婆,保護你難道不是天經地義。”莊臣仰頭,認真說。
司雪梨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低下頭,在他額上鄭重印下一吻。
……
翌日。
一家四口前往醫院做體檢。
司雪梨提前叫了鄒君瑗,不過鄒君瑗說她今年已經體檢過,就不去了。
司雪梨見小寶像個老大爺窩在莊臣懷裏,看着放在小茶几上的電腦裏的動畫片,無奈:“小寶,你能不能自已坐。”
她怕小寶壓着莊臣的傷口。
“不要。”小寶扁嘴,不樂意,說話時眼睛沒有離開電腦屏幕。
“沒事。”莊臣知道雪梨在擔心什麼,隨即低頭,手指在女兒的小肩頭碰了碰,問:“還痛不痛?”
“不痛啦。”小寶愉快的說。
司雪梨餘光見大寶又用手揉眼睛,商議:“得給大寶配副眼鏡纔行,他最近總是揉眼睛,應該是近視了。”
“好。”莊臣聽着雪梨一路上的碎碎念,心裏踏實。
他想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吧,藏在每一件小事裏面。
『如果章節錯誤,點此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