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寧夏的手心惡作劇一般的撓了撓,惹得寧夏手心一癢,險些叫出來,條件反射一般的就想要把手收回來,可偏偏,裴逸辰就是緊緊的抓着寧夏的手,不給絲毫她逃跑的機會。
寧夏怒氣衝衝的瞪向裴逸辰,他到底想做什麼!
裴逸辰衝着他笑了笑,然後以眼神示意她說話。
寧夏不敢置信的用眼神詢問,確定嗎?
她跟誰都不熟,這個時候說話,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可對上裴逸辰堅定無比,甚至帶着一絲絲警告的眼神,她還是忐忑的看向了裴老爺子。
“那個,爺爺,可以喫飯嗎?有點餓”
她這個理由,說的自己都沒有底氣,但是裴老爺子一聽,卻是瞬間笑了起來,“好,咱們小丫頭餓了,那便先喫飯吧。”
裴老爺子這麼給寧夏面子,不僅是寧夏本人有些意外,其他人,更是驚訝無比,再次看向寧夏的眼神,也透漏出了不一樣的情緒。
寧夏見老爺子動筷子,才優雅的捏起筷子,後背挺的筆直,不管是喝水還是夾菜,她都十分的穩重且有分寸,動作看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舉手投足宛然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這些,是小時候,寧媽媽教寧靜的時候,她在旁邊端茶倒水時學的,雖然沒有可以的去做,但是正式場合,端莊一些總是沒錯的。
這份氣質,早已經融入她的骨子裏。
裴逸辰看到這樣的寧夏,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可沒有忘記,寧夏在他面前時的張牙舞爪,狼吞虎嚥,噎住打嗝等等一系列的行爲。
似乎,完全換了個人一般,此時的寧夏,不是一個小職員,而是從小生活優越的大小姐。
寧夏帶給他的驚喜,還真是不一般。
裴逸辰勾了勾脣,夾了一個蝦親手剝好放進寧夏的餐盤裏,兩人舉止親暱,看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
當然,賞的,是裴老爺子的心,悅的,也是裴老爺子的目。
裴世傑本來還覺得她這幫自己解圍,分明就是示好,可是現在又和裴逸辰這麼你儂我儂,實在是讓他有些看不懂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覺?
寧夏此時根本無暇顧及別人,裴逸辰的舉止,讓她瞬間覺得無法淡定,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剝蝦喫!
鼻子有些酸酸的,怎麼辦?
有一種情緒叫做,明知道是騙人的,明知道是演戲,可就是控制不住。
她咬了咬脣,讓自己鎮定下來,“我自己來吧。”
假的就是假的,不管有多真誠,不管演的多麼以假亂真,不管有多感動,這就是假的。
“蝦殼硬,別傷到你的指甲了。”
裴逸辰溫柔的笑了笑,繼續幫她剝着。
安靜的餐廳裏,他們小兩口低聲的交談,其實每個人,都聽的十分清楚。
他可是沒有忘記,裴逸辰是怎麼說的:爺爺,寧夏是我的助理不錯,但也是您給我定下的寧家二小姐,只是裴世傑不知道,想要利用寧夏在我身邊做他的眼線,所以我便按下了這個事情,等着他露出馬腳,也希望,爺爺能爲我保守這個祕密。
雖然裴逸辰是用了一些手段在裏面,但是裴老爺子更希望,他能假戲真做,和這個小姑娘和和美美的,也不錯。
寧夏被他這樣的態度弄得有些尷尬,偏偏還不能發作,只能默默的忍着。
算了,有人剝蝦,她享受着就好了,反正,她沒有逼迫任何人,是她自願的!
而且,她也有付出的好不好。
寧夏默默的給自己找了無數個藉口,然後把他剝好的蝦仁給喫乾淨。
只是,有些事情可以理所應當的享受,有些事情,是無法用合作的前提條件去理解的。
就像是,一向冰冷暴躁的裴逸辰,每次和她在一起,脣角都會忍不住微微揚起,甚至,會想到親手剝蝦來照顧她。
桌上的另外兩個女人都有些羨慕的看着寧夏,雖然裴逸辰是個殘疾的男人,雖然他也沒有太多實權,但是,女人要的,有時候不過是關懷罷了。
裴逸辰心情十分愉悅,看到寧夏喫好喝好,似乎能降低他利用她的罪惡感一般。
“我喫飽了,你別剝了。”
寧夏一個人已經吃了一半的蝦,就算再愛喫,也不能一個人喫完啊,更何況,這還是第一次的家宴,她可不想被這些人覺得自己小家子氣。
“那你餵我。”
裴逸辰頭也不擡的繼續剝蝦,放到寧夏的餐盤裏,說出的話,卻是嚇得寧夏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這樣的尺度,會不會有點大?
在長輩面前秀恩愛?
太過了吧?
“啊——”
可是很顯然,某人並不覺得過分。
面對他對着自己嗷嗷待哺的模樣,寧夏忍不住眉心直跳,好像,在這麼多人面前,讓他堂堂一個大總裁沒有收到迴應,有點丟臉是不是?
寧夏無奈的在心裏嘆氣,認命的夾起蝦肉,站了醬汁,塞到裴逸辰嘴巴里。
裴逸辰的眼睛閃亮亮的,衝着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寧夏手一抖,瞬間收回了筷子,臉上,已經是一片紅暈。
這個傢伙是故意的!
看到寧夏嬌羞的樣子,裴逸辰勾了勾脣,用力的把嘴裏的蝦肉吞下去,他是不喫醬汁的。
衆人看到裴逸辰竟然嚥了下去,心裏已經不是用震驚來形容了,沒想到,生人勿近的冰冷裴逸辰,竟然會對一個女孩子寵到這樣的地步!
看來,萬年玄冰,要融化了。
如果說裴老爺子的態度讓他們對寧夏有了些許的尊重,不會隨便的看輕了她,那裴逸辰的態度,就讓他們對寧夏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能把裴逸辰給收服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