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寧夏被紗布纏着的小手,心裏微微繃緊。
她怎麼這麼脆弱?
自己不過是推了一把,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他的動作變得格外的輕柔,一層一層的解開紗布,重新爲她上藥,包紮。
看到雪白的小手上紅腫一片,傷口往外翻着,他眸光猛然一緊,心,不自覺的抽痛了一下。
這傷口,觸目驚心。
他的動作變得格外的溫柔,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然後換上新的紗布,似乎是怕弄疼她,又似乎是怕吵醒她,讓她看到自己的情緒。
看着她在睡夢中都微微皺着的小臉,裴逸辰伸手想要撫平她的眉頭,可伸了一半的手,在即將要觸碰到寧夏的擡頭時候,他忽然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收回。
裴逸辰覺得自己是個渣男,心裏,明明是放不下夏天的,即便她告訴自己她已經結婚了,可這麼多年,他心心念唸的,只有夏天。
他以爲自己這輩子都會把夏天珍藏在心底的,這一刻,卻忽然遲疑了。
似乎隱隱之中,他把寧夏,當做了夏天的替身。
她的活潑天真,她努力認真活着的樣子,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夏天,愈發的重合。
可他有夏天的照片,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們不是一個人。
他把兩個相似的女人,都放在了心裏,這樣腳踏兩隻船的做法,他無法忍受。
裴逸辰覺得自己是時候清醒了,再這樣沉迷下去,不過是傷人傷己罷了。
他嘆了一口氣,轉身便要離開。
不管和寧夏在一起他的睡眠質量有多好,他都不想再和寧夏親近下去了。
“別走”
轉身欲走的裴逸辰大手被寧夏的小手抓住,她呢喃出聲。
裴逸辰腳步瞬間便頓住,身體比他的心,更早一步的做出了選擇。
她,讓自己別走?
“媽別走不要拋下我一個人別走”
在夢裏,似乎經歷了許許多多不好的事情,她身子微微發抖,臉上滿是淚水。
裴逸辰的心,瞬間便軟了,他回過身,輕輕的爲她擦拭淚水,“好,我不走。”
褪掉鞋子,他直接把她抱在懷裏,像哄一個嬰兒一樣,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
身邊有了溫暖,寧夏在夢裏似乎找到了依靠,小小的身子在他懷裏拱了拱,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便再也不願意離開。
第二天,寧靜睡了個自然醒,身邊依舊空空如也,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裴逸辰在彆扭什麼,一邊是自己要來自己房間睡,一邊又彆扭的非要等到自己睡了纔過來,在自己起牀之前就離開,當她是什麼了?
做了一套簡單的瑜伽晨練,寧夏纔去洗漱,今天家裏沒客人,她就隨意了很多。
寧夏去客廳喫早餐,剛好撞上喫完出來裴逸辰。
四目相對,寧夏狗腿的露出一個笑容,“裴總裁,早上好!”
裴逸辰面色一沉,不自然的別過了臉不去看她,“恩。我回書房了,沒事不要找我。”
不過今天沒事,她可是打算好好的享受一個週末時光的,他不出來給自己臉色看,更好!
不過,他整天坐在輪椅上,只吃不運動,難道不會有游泳圈嗎?
“那個,裴總裁啊,你不要不運動,不然時間久了,會發福有小肚子的。”
寧夏還是沒有忍住,衝着他的背影好意的提醒。
裴逸辰脣角微微上揚,這是關心自己嗎?
寧夏見裴逸辰直接離開根本不理會自己,也毫不在意,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漠了,就隨他去吧。
寧夏喫完早餐,就幫着吳叔把餐具都送到廚房裏,她想幫忙洗碗來着,可吳叔根本不允許,加上她手上有傷,更是把她趕出了廚房。
寧夏就自顧自的往外面走去。
雖說是炎夏,但是花園卻非常奢侈的修了迴廊,涼亭,各種各樣的花草香味伴着微風撲鼻而來,十分愜意。
寧夏忍不住感嘆,誰說錢買不來快樂,有錢人的快樂根本就想象不到嘛,光是這裴家的一個莊園,那就如同一個皇宮了。
當然,這皇宮的規格是小了一些,那也是因爲沒有後宮佳麗三千啊,裝她一個,足夠了。
寧夏越想越得意,好像自己真的是化身成爲了這個莊園的女主人似的。
“寧夏。”
寧夏正兀自走着,忽然看到了站在自己不遠處的裴世傑。
見寧夏已經看到他了,便笑着給寧夏招手。
“裴總經理,你怎麼來了?那個逸辰在書房裏,你找他嗎?”
寧夏有些意外,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裴世傑。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裴世傑笑的溫柔,宛如一個暖男。
寧夏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昨天裴逸辰說的話,心裏有些警惕,面上卻依然是一副無知的表情。
“找我?”
裴世傑笑着點頭,然後拉住了寧夏的手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寧夏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可對方力氣太大,她掙扎不了,看他走的地方越發的偏僻,心裏有些着急,“裴總經理,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裴世傑拉着她停在角落,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把手裏提着的一個提包遞給了寧夏。
滿臉期待的等着寧夏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寧夏皺起了眉頭,“裴總經理,你怎麼神神祕祕的,這是什麼啊?”
寧夏嘴上這麼問,可心裏,卻隱約有了一種預感。
裴世傑伸手替她整理額前的碎髮,驚的寧夏立馬後退了幾步,“你”
“寧夏,你不要害怕,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成爲裴逸辰的助理,他脾氣不好,你受了很多委屈吧?”
聽着裴世傑深情的話,寧夏一臉尷尬。
可她的尷尬,在裴世傑看來,是因爲他的告白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就知道,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抗的了他的神情的,“更沒有想到,你會被迫,成爲了裴逸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