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爲君趙洞庭穎兒 >057.春色無邊
      等不多時,嶽鵬和蘇泉蕩喜衝衝跑到議政殿來。

      兩人以前有過節,但經過兩場大戰,現在關係已是頗爲不錯。戰場上總是能磨礪出過命的交情。

      嶽鵬進殿就嚷嚷道:“皇上,大捷啊,大捷,敵軍已經盡皆伏誅了!哈哈!”

      趙洞庭看着他還是滿身血污,哭笑不得,沒好氣道:“你這浮躁的性子何時改改,多向蘇將軍學學。”

      蘇泉蕩聞言,立時頗有得色。

      嶽鵬撓撓腦袋,嘴裏嘀咕:“末將這不是高興嘛……”

      趙洞庭自然也不會真跟他生氣,問道:“我軍傷亡情況可清點出來了?”

      嶽鵬又是撓頭。

      蘇泉蕩則是作揖答道:“皇上,我領的五千禁衛陣亡一千八百餘人,傷者一千二百餘人,那些元軍降卒應有人譁變,暫時還未做統計。”

      嶽鵬聽到這話,臉倏的就紅了,忙道:“末將這就去清點。”

      然後連忙往議政殿外跑去。

      殿內羣臣瞧着,都不覺莞爾。

      其後,陸續有將領來稟報戰後情況。

      文天祥請命率軍清理戰場,趙洞庭也沒留他,讓衆臣都去協助,自己也離開了議政殿。

      大戰初歇,雷州到手,他心中稍穩,卻也是覺得濃濃的疲憊席捲上來。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張弘範、李恆運氣較之革離君要好得多,在海邊找到原護持軍的戰船,帶着數百殘勇逃離了?州島。

      到得傍晚時分,在張世傑的幫助下,威武軍被全滅,都指揮使祁書才被柳弘屹親衛生擒。

      張世傑對心存忠義的柳弘屹很有好感,兩人剛剛相見,便誇他忠義無雙,而後又道:“柳將軍這就隨我去面見皇上,我爲柳將軍請功!”

      柳弘屹拜謝,卻道:“多謝張大人美意,只是末將還需率兵返回雷州,此事,容後再說吧!”

      張世傑聞言不禁詫異,見着柳弘屹渾身是血,疲憊難掩的模樣,問道:“你此時還回雷州做什麼?”

      柳弘屹強忍着悲傷道:“我妻子屍首還在革離君府中,我……”

      話未說完,他已是沒法再說下去。

      旁邊飛天軍將士聽得柳弘屹這樣說,眼眶皆紅,跪倒在地:“將軍!”

      “這……”

      張世傑滿微微愣住,隨即嘆息道:“柳將軍節哀。”

      隨着連忙對身邊統帥道:“你速領兩百精兵,隨柳將軍前往雷州府!”

      然後又看向柳弘屹,“尊夫人捨生取義,我定稟明聖上,請聖上爲她立祠。”

      他知曉柳弘屹此番投誠,日後肯定會受皇上重用,刻意趁着這機會和他交好,送他人情。

      柳弘屹心中感動,深深作揖道:“末將再謝大人,不過,雷州兇險,末將率本部親信前往即可。”

      “哈哈!”

      張世傑聞言,愕然道:“誰跟你說雷州兇險的?”

      柳弘屹有些不解,他並不知道文天祥拿下雷州的事情。

      張世傑瞧他這樣,又道:“皇上天機妙算,早已讓文丞相率軍馳援,現在雷州府沿岸各縣盡皆已在文丞相大軍掌控之中了。我派親軍戰船送你前往,是擔憂丞相軍卒不識你的旗號,誤將你當成雷州軍卒,那樣就不好了。”

      “竟有此事?”

      柳弘屹喫驚過後,不再堅持,“那便勞煩大人了。”

      隨即他將麾下將士託付給張世傑看管,便隨着張世傑親軍匆匆登船,往雷州府去了。

      不多時,到得西流渡口。他們剛下船便被文天祥的軍卒圍住。

      柳弘屹表明身份,將張世傑的親軍留在渡口,由幾名文天祥的軍卒快馬送往海康縣。

      路上,柳弘屹黯然神傷。雖然大捷,可夫人的死訊卻讓他半點高興不起來。

      他對得起君民,對得起大宋,卻唯獨對不起自己這心愛的妻子。

      快馬到得海康縣知州府,快馬還未止住腳,柳弘屹便匆匆翻身下馬,往知州府內跑去。

      守衛在門口的士卒正要阻攔,被護送他的士卒攔住。

      柳弘屹雙目含着淚水,跑向府內。

      到府內大院,有許多知州府的家眷、僕人都被聚集在這裏,被文天祥的士卒看管着。

      地上還有些許屍首。

      柳弘屹發瘋似的撲到這些屍首旁,尋找自己妻子的遺體。

      護送他過來的士卒連忙對院內的士卒說明情況。

      看守的士卒百夫長沉吟道:“府內的人都在這裏,柳將軍的夫人……”

      柳弘屹聽到這話,魁梧的身軀微微搖晃,臉上瞬間再無血色,差點摔倒在地。

      他只覺得這個消息將他全身的力氣都抽了去,連最後的那絲希翼都沒了。

      可等他看過所有屍首,卻並未見到自己妻子,連希逸還有那侍女的屍首也不曾見到。

      他通紅着雙眼回頭,“我夫人爲何不見?”

      那百夫長愣住,而後微喜道:“我們攻佔知州府時,曾有不少人趁亂逃脫,莫不是您的夫人也趁亂逃脫了?”

      “難道那革離君是誆騙我的?”

      柳弘屹只覺得渾身又涌出力道,話都顧不得說,拔腿便往外跑去。

      他的眼中盡是焦急和希翼。

      等到護送他的士卒追出府去,他已騎着馬跑到街頭,卻是追不到了。

      風迎面呼嘯刮過,柳弘屹渾然不覺,眼睛兀自瞪着,不知不覺中淚水再度模糊雙眼。

      他和惠兒相濡以沫多年,雖沒有子嗣,卻相親相愛,早已將生命各自融入到對方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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