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鵬率軍隊再次出發,馳馬向平旦驛而去。
平安縣城內仍是緊急備戰狀態。
而梧州和蒼梧那邊,也始終沒有再傳來什麼消息。梧州守軍和完顏章部似乎都打算袖手旁觀。
文天祥不甘心,又派出兩撥信差去聯繫完顏章部,但都沒有迴音。
剛過正午,嶽鵬所率兩千馬軍出現在平旦驛外。
但平旦驛內元軍顯然已經探得消息,他們到時,土牆上已經站着不少元軍弓箭手。大門處,也有兩千餘元軍騎兵嚴陣以待,甲冑森嚴,殺氣騰騰。
嶽鵬見到這幕,心裏卻是稍稍放心。
他最擔心的是元軍大軍已到,或是他們刻意不守,請君入甕。此刻元軍在外排兵佈陣,欲要正面阻擋,算是最好的情況。如此只需要正面衝殺,不需要再地方元軍的什麼陰謀詭計了。
“衝!”
衝到元軍陣前數百米處,嶽鵬什麼話也不多說,只是舉槍高喊,然後率先向着元軍騎兵衝殺過去。
他不似蘇泉蕩那樣的謀將,只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若是不勝,那就賠上這條命。
元軍騎兵統帥頗有些詫異。
土牆上,箭矢齊發,向着侍衛馬軍覆蓋過來。
“啊!”
有士卒中箭倒地。
嶽鵬咬着牙,手中銀槍接連撥開射到近前的箭矢,嘴裏不住呼喝,“殺!殺呀!”
兩千士卒呈雁形陣向着元軍騎兵衝去。
馬速極快,弓箭手對騎兵的傷害卻是有限。不過僅僅兩撥箭矢過去,嶽鵬麾下便已到元軍騎兵兩百米內。
平旦驛內戰鼓徹響,元軍騎兵統帥也是高喊着率軍衝鋒起來。
“繼續衝!”
嶽鵬滿臉咬牙切齒模樣,繼續向前衝去。
眨眼兩軍便只相距數十米距離,彷彿都能感到對方森然的殺氣。土牆上的元軍弓箭手也消停下來。
“轟天雷!”
嶽鵬又是突然大喝。
然後便只見得他周遭的士卒紛紛解開包囊,掏出轟天雷來。
“第一組!扔!”
隨着嶽鵬的大喊,十餘顆轟天雷向着元軍騎兵陣中拋去。
元軍哪裏知道這瓷罐兒是什麼?
那統帥只是率着士卒往前衝殺,壓根沒怎麼將這瓷罐兒放在眼裏。
轉瞬,便有接連轟隆隆的炸響聲起。
元軍陣中戰馬嘶鳴,血肉拋飛,剛剛還齊整的陣營瞬間亂了。
那統帥被爆炸的氣浪衝得落下馬去,回頭看,臉上露出極爲駭然的神色。
然後,便看到有馬蹄在他面前越來越大,直接被踩昏過去。
嶽鵬看到元軍統帥倒地,喝聲更是高昂起來。
侍衛馬軍跟隨在他身後,衝進大亂的元軍陣營中大肆砍殺,如同颶風,直直掠向平旦驛大門。
土牆兩側站着的元軍弓箭手懵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元軍威震天下的騎兵竟然會被那些小小的瓷罐兒給炸成這樣,然後又直接被南宋的騎兵衝成散沙。
一路上,留下無數血淋淋的屍體,嶽鵬渾身沾血的率先衝到平旦驛大門前。
裏面是元軍的預備役騎兵,只是這時候都未上馬,只是手持弓箭,嚴陣以待,兀自滿臉震驚神色。
嶽鵬直將將包囊中的轟天雷掏出來,拔掉引線往裏面扔過去,“把轟天雷都給老子扔了!”
他現在可謂是滿心歡喜,因爲正如迷信中所說,元軍還只有前頭騎兵趕到平旦驛。騎兵不擅守城,這卻是給他們極大的機會。
呼啦啦的上百顆瓷罐兒從侍衛馬軍手中拋出來,向着平旦驛內落去。
藉着戰馬的衝勢,這些轟天雷都是扔得極遠。
大地在這瞬間都震盪起來。
元軍慘叫聲不絕於耳。
嶽鵬本來還想衝到平旦驛內去的,此時改變主意,忽然勒馬,喝道:“撤!”
能夠取得如此戰果,已經足夠給元賊下馬威了。
他心中暗歎元軍統帥真是白癡,竟然率軍到平旦驛外來迎敵,放着好好的守城優勢不用。
殊不知,元軍統帥也是對麾下騎兵充滿信心,想要給嶽鵬他們個顏色看看。
若論騎兵,元軍的騎兵從來怕過誰去?
馳馬在嶽鵬旁側的大纛旗手慌忙搖旗,嶽鵬轉向,率着士卒向左側衝去。
然後迂迴小半個圈,又從元軍早已慌亂的騎兵陣營中衝殺過去。
他們倒是來得兇猛,去得瀟灑。可平旦驛內的元軍,還有外面這些騎兵卻是哭爹喊娘,差點沒嚇破膽。
有這麼打仗的嘛,還講不講理?講不講規矩?
好好的騎兵,碰面不衝殺,卻扔出些尿壺似的瓷罐兒。這也就罷,這瓷罐兒還這麼大的威力。
僥倖活着的元軍士卒只差沒將嶽鵬他們的女性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
那些沒有問候的,也估計是已經嚇傻,像鵪鶉似的趴在地上了。
混亂之中,被氣浪轟到地上,而後被亂馬踩踏而死的元軍士卒怕是不比被嶽鵬他們斬殺的要少。
這種情況下,自然也沒有誰去追擊嶽鵬他們了。
其實此時平旦驛中所聚集的還不過是元軍的數千前鋒騎兵而已,剛剛和嶽鵬對陣的那個統帥就是這支前鋒軍的統帥。他被亂馬踩踏而死,元軍連個指揮都沒有,又被轟天雷炸得暈頭轉向,誰會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