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爲君趙洞庭穎兒 >201.暗流涌動
      如此過幾日。

      紅衣麗影的事在海康縣內竟是越傳越開,再有惠妃暴斃的事,有人暗暗傳言那紅衣麗影就是惠妃。

      惠妃沒死,只是出宮去了。

      而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怕是誰都想不到,正是趙洞庭這個大宋皇帝。他有意讓人散播這個傳言下去。

      若不如此,添香閣的人怎能知道穎兒的下落?

      趙洞庭費盡心力將網撒開,如果不能引出添香閣,那就白瞎了。

      行宮內,並不見什麼動靜。內侍府大太監和蘇劉義奉命查細作,也只是在暗處悄然觀察。

      查細作自然不能像是對付山賊匪寇那般大張旗鼓,那些細作也不是傻的,不會輕易露出痕跡。

      當然,還是已有十餘個太監、宮女被內侍府大太監抓住證據,稟報趙洞庭。

      這些細作多是從臨安跟過來的,在宮內竟是有完整的體系,往往通過內務府採買司的太監往外送信。

      內侍府大太監截獲的幾封信件中,多是寫的惠妃暴斃之事。趙洞庭看過,沒有讓大太監急着清理,他拿不準現在宮內的細作是否都已露出行跡,還想再等等時日。

      既然要查,那就得連根拔起。

      內侍府大太監名爲吳連英,是個陰沉之極的人物,趙洞庭雖不喜他滿身的陰沉氣息,但這樣的事情由他去查,卻是再爲合適不過。甚至有借這事考教吳連英的打算,若是吳連英真是個城府陰損之人,趙洞庭倒有想法將軍情處的那些已訓練多日的孤兒全部交給他掌管。

      作爲皇帝,總有些上不得明面的事情需要人去處理。手底下,總不能全是光明磊落之輩。

      喜不喜歡是一回事,趙洞庭想得很清楚,要穩固政權,下面必不能缺吳連英這樣的人。

      想想明朝時的東廠西廠,皆由太監掌管。那時候的皇帝,怕也是看中這些身體有殘缺之人的陰損。

      十四這日,惠妃的棺柩由行宮出發,近前太監侍女批白相隨,浩蕩葬往海康縣外鬼蕩谷旁山上。

      民間無數百姓自主相隨。

      只是鮮有人知道,這是副空棺柩。

      雷州遂溪縣,北來客棧。

      東來客棧只是遂溪縣中並不太起眼的客棧,東家是從梧州城遷徙過來的,名爲張六棟,又因其右腿微瘸,是以又常被人喊做張瘸子。他原本在梧州城便是經營客棧的,頗有家財,只是這個年代商賈身份終究上不得檯面。士農工商,商人是最被人瞧不起的。

      張瘸子來到遂溪,從官府手中低價盤下這家客棧,取名北來。

      客棧原本的東家已經在慕容川率海盜襲城時,全家都被屠殺了。

      本來北來客棧的生意算不得好,只是些同樣跟張瘸子這般是從梧州遷徙過來的老顧客捧場。但這兩日,客棧內的生意卻突然火爆起來,這讓得張瘸子整日掛着笑臉,那瘸着的腿走路都微有虎虎生風的感覺。

      這都是因爲他客棧中新招的那位侍女。

      這女娃子長得可真是漂亮,張瘸子活了數十個年頭,都沒曾見過幾次這般漂亮的女娃子。

      他猶記得兩天前的夜裏,女娃子穿着大紅喜服在外敲門,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讓人心動。

      張瘸子年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但是看到旁邊兒子瞪直的眼睛,心裏卻是算計開了。

      他兒子也到娶親的年紀,但現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娶親不容易,這女娃子,可不正是老天送來的兒媳婦?

      於是,聽女娃子詢問她能不能在客棧內做工的時候,張瘸子只是匆匆問過她名字,也不問底細,就將她請進客棧裏,當即答應讓她在客棧內幫襯打些下手,還開出堪比大廚的月錢。

      穎兒,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現在想着,張瘸子眼中都不禁仍是露出洋洋得意之色。

      他精明幾十年,心中自然還是有計較的。

      給這女娃子再高的月錢又如何?

      瞧她孤苦伶仃的,只要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子努努力,將她娶進門。那些月錢,還不得落回自家腰包裏?

      張瘸子是怎麼想,怎麼覺得划算。甚至還有些豔羨自家兒子的這般狗屎運。

      也不知道這小子上輩子積過什麼德,能遇到自己這般好的爹,還能遇到這般好的娘子送上門。

      張瘸子從來沒想過穎兒還能到哪裏去,看她形單影隻,估計最後也只能嫁給自家兒子。

      而更讓張瘸子欣喜的,莫過於穎兒在客棧內做工以後,突然火爆起來的生意了。

      雖然那些客官看向“兒媳婦”的赤裸裸眼神讓他心中頗爲不爽利,但那些白花花的銀錢可都是真的。

      兒子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女媧,客棧還能多賺這麼多錢,張瘸子這兩日供奉菩薩都要比往常輕快些。

      此時,時近正午,客棧內就已經接近滿客。

      張瘸子嘬着長煙杆子呆在櫃檯後邊,笑眯眯瞧着正給客人端茶遞水的穎兒。

      這女娃子雖然性子清冷些,但以他數十年來培養出的火眼金睛看得出來,這女娃子是有心事才如此,本性應該是個極柔和的女娃子。她現在對自家兒子不搭不理,但以後心情好些,定然不會這樣。

      想到此處,張瘸子忽然覺得外面的陽光都好似明媚些。

      而就在這明媚的陽光中,突然有幾個刀客走進來。

      張瘸子從不敢怠慢這些動輒拔刀的綠林好漢,連忙親自迎上去,點頭哈腰,“幾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這幾個刀客卻是傲慢得很。

      爲首的人直接將張瘸子推個趔趄,帶着幾人徑直向穎兒走去。

      到穎兒面前,聲音淡漠地問:“你是李穎兒?”

      穿着粗布衣卻仍遮掩不住窈窕身段的穎兒眼神微微波動,“幾位是?”

      爲首刀客道:“你果真沒死。隨我等會去覆命。”

      “你們是……”

      穎兒大驚,剛要將添香閣三個字說出口,卻是被魁梧刀客用冷厲的眼神攝住。

      她微垂下眼簾,“我跟你們走。”

      但她心裏到底是作何想法,誰也不知道。

      爲首刀客也不多話,得到穎兒的答覆,轉身便要往客棧外走去。

      “等等。”

      穎兒忽地喊住他,卻是匆匆往客棧後頭小院跑去。

      那是張瘸子他們家的住所。

      到得後頭,穎兒跑到她的房間裏,從櫃子裏拿出那大紅的喜服,素手輕輕撫摸着。

      過幾分鐘,她忽的嘆息,咬着脣捧着喜服走出門去,敲響旁邊房間的門。

      整個小院不過幾間房,這間房,卻是張瘸子和他原配妻子住的地方。

      張瘸子的髮妻是個性格善良的女人,穎兒想將這喜服託付給她保管。這東西,總不能帶到添香閣去的。

      門很快打開,露出來的是張並不精緻的臉,有些年紀,皺紋很多,顯然喫過不少苦。

      穎兒道:“張家大娘,您能不能幫我保管這件衣服,我以後再來娶。”

      張家大娘驚訝道:“穎兒姑娘,你這是要離開?”

      穎兒咬着嘴脣輕輕點頭。

      張家大娘也想撮合自家兒子和穎兒,但也看得出來穎兒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登時心裏微微嘆息着,知道留穎兒不住了。

      她接過喜服,道:“放心,大娘會好好幫你保管,等你來取的。”

      穎兒施禮,“多謝大娘了。”

      說罷,便轉身往小園外走去。

      張家大娘看着穎兒離開,嘴裏輕輕嘆息,“我的傻兒子,你怕是沒有這樣的福分咯……”

      她低頭看手中的喜服,只想着,怕莫是穎兒夫君家的人來尋她了。

      穎兒回到客棧大堂裏,又向張瘸子和他兒子謝過收留之恩,然後跟着那些刀客離開。

      張瘸子想攔,卻是被刀客拔刀那瞬間的寒芒給嚇住,連連後退,靜若寒蟬。

      直到衆刀客帶着穎兒走出門數十米,他才咬着牙滿是忿恨地低罵,“這些個狗日的殺才!”

      他並沒有注意到,此時在客棧的上頭客房裏,有兩人從窗口躍下,輕飄飄落到他家後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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