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爲君趙洞庭穎兒 >1231.四將會面
      剛剛進營,便就有軍卒領着他們這些人向着拓跋午的帥帳內走去。

      拓跋午穿着金甲,坐於主位之上。

      最先來到軍營內的是黑水鎮燕軍司主將佘拓拔。

      他剛被帶進帥帳,拓跋午便站起了身,對着佘拓拔拱手道:“佘拓兄,久違,久違了。”

      他們的年紀都算不小,差距也不大,都是和拓跋雄、佘拓立那些人同輩的人。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有資歷在各軍司中執掌軍權。

      這等職務,可以說是家族中僅僅次於家主的存在。甚至,若是想去做,對家主之位都能夠發動不輕的衝擊。

      佘拓拔身材魁梧,眉目粗獷,聲音亦是如洪雷般響亮,笑道:“拓跋老弟!久違!久違!”

      他和他的哥哥佘拓立應算是兩個極端。

      佘拓立身材矮小,眼神因心思太過深重而陰沉如水,讓人完全看不透。

      佘拓拔則看起來像是個並沒有多少心思的壯實漢子。

      只瞭解佘拓拔的人都知道,若是真將他當成沒腦袋的人,那便只會被他喫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佘拓家一蛇一蟒。

      家主佘拓立是蛇。

      這佘拓拔纔是蟒。

      蟒雖無毒,但其威脅性較之蛇自還是要大上許多。

      以前佘拓拔曾爲磨礪殺伐之術而混跡於江湖多年,西夏江湖中被他挑落馬下的高手不在少數。其中甚至有盛名高手。

      而佘拓拔到底已經達到何種修爲,鮮有人清楚。只知道,他遊歷江湖回家後,他哥哥佘拓立便將軍權全權交給了他。

      哪怕直到現在,家主佘拓立都從未對黑山威福軍司的事情有過多少過問。

      這到底是佘拓立完全信任佘拓拔這個並非一母同胞的弟弟,還是已經無力掌控軍司,誰也不知道。

      拓跋午雖也是拓跋家掌軍之人,但在他們這圈子人裏,威名卻是不如佘拓拔的。

      這大概也是他那般熱情洋溢站起身給佘拓拔打招呼的原因。

      看着牛高馬大的佘拓拔,拓跋午的眼神中有着些微忌憚之色劃過。同時嘴裏連道:“佘拓兄請坐,佘拓兄請坐!”

      佘拓拔也不客套,直接在拓跋午主位左側首位上坐下。

      他腰間的刀被他解下來,輕輕放在案几上,但是案几卻是發出砰的悶響聲。

      可想而知這刀的分量有多重。

      連拓跋午眼中都是不禁劃過驚訝的光芒。

      幾大家族的人都只知道佘拓拔以前在江湖中名聲不淺,但卻也不知,他現在到底已經到得何種修爲。

      過不多時,武葛和司空社也聯袂被士卒帶到帥帳之外。

      武葛書生氣質,看起來腹有韜略。若非是穿着甲冑顯出些英武之氣,看起來便更像是個蓄着山羊鬍須的老夫子。

      司空社看起來則是悉數平常,並沒有太過特別的氣質。只這種人要麼平庸,要麼則是不顯山不漏水卻有真才實學那種。

      四大家族能夠掌控四大軍司多年,且在元朝滅夏以後都仍然保持鼎盛。家族中,當然還是有些許多英傑的。

      拓跋午再度站起身來,帶着笑對司空社、武葛兩人拱手道:“司空老弟!武老弟!”

      四人中,以佘拓拔年紀最長,拓跋午稍次,再是司空社,武葛年紀最小。

      兩人對着拓跋午還禮以後,便就立刻都對着佘拓拔拱手施禮。

      這足以可見佘拓拔在這些人當中的地位有多高。

      縱是他坐在下首,司空社、武葛兩人也有以他爲主的意思。而即便是連拓跋午,也沒有對此而露出任何不愉之色。

      待得兩人坐下。

      有軍中隨行的婢女看茶進來。

      拓跋午先是對着三人笑笑,而後便道:“眼下並無外人,在下便先直言了?”

      佘拓拔輕輕點頭。

      拓跋午便又道:“我們四家已成聯盟,此行重在廢除女帝帝位,同時將中興府內我們各家家人都營救出來。而想必諸位也都看得出來,女帝先是讓我等匯軍於此,這才讓赫連城、曲如劍兩人率軍過來,對我們抱有深深的防備。此時赫連城、曲如劍讓我們先行往成都府,明面上是讓我們做先頭部隊,但實際上怕也是女帝授意,想迫使我等即刻作出抉擇。不知諸位,此時心中是何種想法?”

      他的話音剛落,武葛、司空社兩人竟都是向着佘拓拔看去。

      拓跋午見狀,便也含笑看向佘拓拔。

      佘拓拔微微沉吟,道:“若不率軍往成都府,那便是違抗帥令。可若是率軍往成都府,我們先行與宋軍開戰,那到時候想要再抽身攻打中興府便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即便是我們能夠得以抽身,宋軍也可能趁勢而上,縱然我們能夠拿下中興府,到時候也只是爲宋軍做嫁衣而已。”

      “那佘拓兄的意思……”拓跋午道。

      佘拓拔眼中有着些微陰沉之色劃過,只幽幽問道:“諸位以爲我們四家和宋國相較起來如何?”

      武葛聞言微愣,然後輕笑,“以我們四家之實力,和女帝之間尚且也只能說是勢均力敵,又如何能和宋國相較?”

      佘拓拔又道:“那縱是我們廢除女帝,諸位以爲宋國會坐視我們四家瓜分西夏麼?以後宋軍打來,我們誰又敢抵擋宋軍鋒芒?”

      武葛、拓跋午和司空社聞言神色都是猛變。看着佘拓拔的眼眸也是有着急劇變化。

      始終沒有開口的司空社道:“佘拓兄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投宋?”

      佘拓拔幽幽道:“不投宋,縱是以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我們四家瓜分西夏,而且這還很難實現。而若投宋,我們四家助宋滅女帝,以宋朝皇帝對待那些投誠將領的態度,你們覺得他會爲難我們麼?雖極可能我們四家將不再對各大軍司有着絕對的掌控力,但卻必然仍是各大軍司之主,甚至還可以成爲西夏最爲鼎盛的四大家族。這其中的舍與得,三位可以好生思量思量。”

      武葛、司空社、拓跋午都是沉吟起來。

      誰也不得不承認,佘拓拔這番話說的並沒有錯。

      以此時西夏、大宋形勢之對比,他們這西夏的勢力便如同一羣在爭搶糖果的孩子,而大宋,則是旁邊的成年漢子。

      更重要的是,現在這成年漢子怕也對這糖果起了些心思。

      孩子們團結起來都很難是成年漢子的對手,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是互相爭搶、防備?

      大宋、西夏開戰,其實誰都不看好西夏能勝。

      這個糖果,若是大宋要取,十有八九會落到大宋的口袋裏。

      而此時如果佘拓、拓跋等家倒宋,向成年漢子表達善意。那很可能,成年漢子還會分給他們些糖果。

      只最終,大部分的糖果肯定還是歸大宋所有而已。

      佘拓拔這份眼界和魄力不得不說極爲讓人驚訝。只看,拓跋午、武葛以及司空社能否控制住心中的野心。

      他們倒宋,那便等於以後西夏將歸於大宋。他們這些家族,都只能臣服於大宋朝廷。

      帥帳內的油燈靜靜的燃燒着。

      直過去許長時間。

      武葛終是開口,道:“現在爲女帝臣子,處處受女帝所掣,最終難免兩敗俱傷。投大宋,也不過是爲大宋臣子而已,而以大宋天子的魄力,還真未必將這區區西夏放在眼中。對我們這些家族,也不會如女帝這般忌憚。”

      這話當然也沒錯。

      如佘拓、拓跋等家在西夏是頂尖的大族,但若是放到整個大宋境內,便就不那麼出類拔萃了。

      拓跋午和司空社兩人聽武葛也認同佘拓拔的想法,眼神再度微微變幻,有着急劇的掙扎之色浮現。

      投宋,四家有極大可能滅女帝,家族仍可興盛。

      而若是不投宋,他們要想在此時這般複雜的情形下覆滅女帝,且瓜分西夏,希望實在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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