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知道這是堂主在思考,一聲不吭,跪在下邊等着堂主的宣判。
組織規矩森嚴,就算堂主閉着眼睛,彌勒卻也一動不敢動,默默等着。
過了許久,彌勒的腿都跪麻了,鍾堂主還是一動不動,彌勒都懷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其實,他哪裏知道堂主此時腦子也在瘋狂的思考。
作爲一個堂口的堂主,鍾五非常清楚彌勒對於組織的特殊性。
看起來彌勒只是堂口的一箇中層,實際上卻是整個組織謀劃了許久才下的一顆重要棋子。
整個組織的高層絕大部分都是華人,組織的老一輩成員在抗戰期間,看鬼子勢大,站錯了隊伍,成爲漢奸,幫助鬼子迫害華夏人民,大發國難財。
後來抗戰勝利,這個組織只好流亡海外,再也不敢踏入大陸一步。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異國他鄉雖然繁華,終究不如本土來的親切。
二十多年前,一位偉人提出改革開放的政策,華夏逐漸包容開放,宣稱歡迎所有人前去投資。
這個組織做漢奸時積累了大批錢財,逃亡時全部帶到了國外,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手裏有着龐大的資金,甚至比世界上一些落後小國都要富裕。
初聞改革開放的政策,讓本就思念故土的組織高層興奮不已,馬上開始與大陸接洽,想要回到大陸投資。
但是大陸給出的答案卻給他們潑了一盆涼水。
華夏的態度非常強硬,對待曾經的漢奸,絕不原諒,但凡是這個組織成員進入華夏,只要戰爭期間對人民犯下過錯的,立刻逮捕,普通成員立刻驅離,絕不姑息。
華夏的強硬回覆讓組織非常失望和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不回就不回吧,在海外也能生存。
不過十幾年前,隨着東南亞國家反華思想日益嚴重,這個組織在國外的生存空間急劇縮小,甚至有些舉步維艱。
這一代的組織首領也是個人物,看到大陸改革開放後日益富強,再次拍板決定,想辦法把身份漂白,返回大陸!
他們的漂白計劃目標很低,哪怕是以地下勢力的身份,只要能回華夏就好。
回去後,再花個兩三代人的努力,他們就徹底洗白了。
到時候憑藉手裏的資源,組織一定會再次強大起來。
而彌勒就是他們物色出來的代言人,是他們返回華夏的橋頭堡和跳板,非常受組織高層重視,只是彌勒不知道這些罷了。
俗話說,自己人都不知道的騙局纔是高明的騙局,組織這麼做,也是爲了把一切做的更真實。
如果讓彌勒知道自己非常重要,難免會生出驕縱之心,不但不利於組織控制,還容易被華夏察覺,反而不利於整個計劃。
現在彌勒犯了錯,讓他也覺得非常難辦,不處理吧難以服衆,真按規矩殺了彌勒吧,他沒法向上面交代。
怎麼做都爲難,所以才思考了這麼久。
思慮再三,鍾堂主緩緩睜開眼睛,宣佈了對彌勒的處罰:“弄丟組織財物,按律當殺,但是組織也不是不講道理,此次事件,確實事出有因,彌勒死罪可免,拖出去杖打二十,以示責罰!彌勒,你可認罰?”
“彌勒有罪,甘願認罰,但是請堂主爲彌勒做主!”
彌勒趕緊提出要求。
“這是自然,你們替組織辦事,組織自然要給你們做主,等你領完責罰,再說此事。”
彌勒二話不說,爬起來就去刑罰殿。
只要組織派高手擊殺巫金,打二十大板又能算的了什麼?
從小打到,彌勒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像今天這樣渴求捱揍。
組織的刑罰殿就在大廳左側,比議事廳更靠近主殿,從而可見組織的責罰有多嚴厲。
負責行刑的刑罰殿門徒已經得到通知,已有兩個門徒手執兩米多長的木板準備好了,見彌勒進來,二話不說,扒下彌勒的褲子,翻倒在板凳上,一左一右揚起板子就打。
啪……
打之前彌勒覺得不過二十大板而已,扛過去應該不難。
當大板真落在屁股上,彌勒就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真特麼疼啊!
只是一棍,彌勒的屁股就被打得腫了起來,出現一道和板子一樣寬的紅痕。
又一板子下去,打在同一位置,那種酸爽,沒體驗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
彌勒的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
啪啪啪……
一板接着一板,疼痛不斷升級,彌勒被打的兩眼通紅,額頭青筋暴突!
不過一想到挨完這二十大板,就是巫金的末日,彌勒咬牙頂住,愣是撐了過來。
兩個門徒絲毫沒有放水,每一下都打得格外認真,二十大板打完,彌勒的整個屁股被打得鮮血淋漓,除了疼痛,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屁股腫的連褲子都穿不上了,但是彌勒的心卻火熱起來,一再要求面見堂主。
門徒請示完鍾五後,給光着屁股的彌勒草草蓋了一層白布,擡進剛纔的大廳。
“彌勒,你剛受完責罰,難道不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嗎?”
鍾五無奈看着彌勒。
“堂主,身體上的痛,彌勒可以忍受。那巫金劫走組織財物,褻瀆組織威嚴,彌勒恨不得立刻將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碎屍萬段,一刻也不願多等,還望堂主替彌勒做主啊!”
彌勒趴在板凳上,不停以頭磕地,蓋在屁股上的白布被鮮血染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