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傅寒錚慕微瀾 >第414章:她的懷,很暖
      陸喜寶一口氣跑回了家,她憋屈着小身子,站在窗口後,淚汪汪的眼睛偷偷盯着還站在樓下的男人。

      小手捂着嘴巴,隱忍的哽咽了起來。

      爲什麼已婚了,還要來招惹她。

      現在想來,她的確不瞭解江清越,連他家裏有哪些人,她都一無所知。

      江清越固然可惡,可更糊塗的卻是自己。

      她用力抹了抹眼淚,將窗簾猛地拉上,再也不想把視線留在樓下。

      那個人……以後怎麼樣,跟她再也沒有關係了。

      她沒有卑賤到去做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她從小受得教育和心裏的道德底線,不允許她這麼做。

      樓下,江清越靠在車邊,又摸了根菸點上。

      他所站的地方,腳下一地的菸頭。

      他一向潔身自好,作爲醫生,他並沒有什麼煙癮,可如今,卻要靠香菸來熬,他一直看着樓上那扇窗戶發出的燈光。

      不知過了多久,燈滅了。

      江清越將指尖夾着的菸蒂扔到了地上,皮鞋碾滅。

      不遠處,傳來一道高跟鞋篤篤篤的聲音。

      他正要拉開車門上車,一道女聲傳來。

      “江醫生?”

      江清越微微眯眸,擡眼看向那道聲源。

      雪莉踩着高跟鞋挎着小皮包跑過來,見到江清越很是興奮,“江醫生,你怎麼來了?對了,上次過年我給你發微信,你怎麼都不回人家呀?”

      江清越此刻情緒很差,根本沒心情搭理她的搭訕,只冷冷道:“忘了。”

      “江醫生這就要走了?不上去坐坐嗎?”

      “不了。”

      江清越直接坐進了車內,發動了汽車,雪莉吃了閉門羹,只撇了撇嘴,踩着高跟鞋上了樓。

      到了樓上,雪莉去了陸喜寶的房間,打開門,問了一句。

      “喜寶你睡了嗎?”

      陸喜寶埋在被子裏哭的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不想說話。

      “我剛纔在樓下看見江醫生了,他是送你回家的吧?”

      陸喜寶縮在被子裏,咬了咬脣角,沒說話。

      雪莉見她不說話,以爲她睡着了,“算了,睡吧你。”

      等雪莉關上門後,陸喜寶哭的眼睛都腫了,小手緊緊攥着被子,終是忍不住,爬下牀,將窗簾偷偷掀開一條細縫,樓下已經空蕩蕩的沒人了。

      走了。

      ……

      江清越回了海岸城公寓後,喝了點白酒,進了書房,從書房辦公桌最下層上了鎖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鐵盒。

      裏面,裝的是一隻粗紅繩的編織品,上面墜着三個小小的白瓷球,每個白瓷球上都刻有一個字,分別是陸、喜、寶。

      這條編織紅繩,他一直珍藏着,整整十年。

      十年前,組織上派他去暗殺一個間諜,在暗殺間諜成功後,卻遭遇了對方的陷阱,中了敵方一槍。

      他一直逃,好不容易逃到一片樹林子裏隱藏起來,可槍傷太嚴重了,他昏迷了過去。

      再度有意識的時候,耳邊是一個女孩稚嫩清脆的聲音。

      “醒醒!喂!醒醒!”

      當時天很黑,女孩似乎在喚醒他的時候,摸到了他身上黏糊糊的血跡,嚇得跌坐在地上,小身子往後直退。

      江清越用力的撐開沉重的眼皮,隱隱約約中,看見一張模糊的稚嫩小臉。

      “你不會是死了吧?我只是不小心踢到你了,你不會把死賴在我身上吧?”

      小女孩很驚恐,烏黑大眼瞪的大大的,溫暖的小手一直拍着他的臉,“快醒醒!”

      江清越被叫醒,虛弱的說:“我還沒死,閉嘴。”

      男人的大手,一把捂住了小女孩喋喋不休的小嘴,將她一把反扣在了懷裏。

      女孩嚇得不輕,小手扒拉着他的大手,發出嗚嗚的求救聲,江清越抵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警告:“你再叫,把別人引來,我不介意殺了你!”

      “……”

      小女孩嚇得立刻不叫了,小手只撲騰的打着他,求他放開。

      江清越一拿開捂住她嘴巴的手,小女孩就立刻低頭張嘴咬住了他鉗制住她身子的手,他疼得鬆開了手,小女孩爬起來逃命似的跑了。

      江清越捂着槍傷處,疼得渾身冒着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傳來腳步聲,他立刻警覺起來,手握着槍,隨時準備開槍。

      可下一秒,便傳來脆生生的小女孩聲音——

      “喂!你還在嗎?人呢?”

      傷的那麼嚴重能跑去哪裏?

      她正躊躇着要不要再去別地找找,腳踝處忽然被一隻微涼大手,猛地拽了過來!

      女孩嚇得不輕,還以爲鬼抓住了她的腳,嚇得大叫起來,可叫聲還沒發出,就被一隻大手再度捂住了嘴巴。

      “嗚嗚嗚……”

      “別叫。”

      “嗚嗚嗚……你嚇死我了!你沒事拽我幹嗎!”

      黑夜裏,江清越黑眸灼灼的盯着她,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還敢回來?”

      女孩皺了皺眉頭,嘟囔着說:“倒了八輩子黴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看你一個人躺在這裏也挺可憐的,而且……我要是真的不回來找你,你萬一死在這裏……咦,想想也太可怕了。”

      江清越靠在那兒,輕輕喘着氣,問:“你怎麼在這裏?”

      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出現在這樹林子裏?她不怕?

      “我是跟同學來野營的,他們就在不遠處,我剛纔……剛纔回去拿了點喫的過來。”

      “……你不怕我?”

      她竟然沒有通知她的同學們一起來,而是孤身一人回來了。

      女孩咬了咬脣,說:“怕是怕,不過你都這副樣子了,你估計也沒能耐殺我。”

      呵。

      她不知道他有槍,一槍就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江清越開始渾身發冷,陷入昏迷。

      模糊的記憶裏,他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小手探到了他額頭上,接着,小女孩抱住了他。

      她的懷,很軟,很暖。

      她在他耳邊說:“你可千萬別死啊,死的話,我就成殺人兇手了!”

      她窸窸窣窣的背過身子去,從衣服裏扯出一件純棉的白色小吊帶,然後緊緊包紮在了他傷口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不遠處有同學們的喊聲。

      “喜寶!陸喜寶!”

      “陸喜寶!喜寶!”

      女孩着急的對他說:“我同學來找我了,這樣吧,等我下了山,我就去打120過來救你!你一定要挺住啊!這是喫的!你記得喫!”

      等女孩走後,組織上的人很快找到了他,他也並沒有等來女孩叫的救護車。

      只是,在黑夜的糾纏裏,女孩手上戴的那條紅繩掉在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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