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微瀾蹙了蹙眉頭,“這都快十二點了,誰打電話給你?”
傅寒錚擡手取過牀頭櫃上放着的手機,來電顯示,祁彥禮。
……
藍調酒吧。
傅寒錚到包間時,祁彥禮已經喝得半醉。
一見傅寒錚進來,祁彥禮起身就攥住了傅寒錚的衣領,紅着雙眼盯着他“你告訴我,她爲什麼不是喬桑?”
傅寒錚目光冷靜理智的盯着他,開口道“她從來都不是喬桑,她是喬洛,她是另一個人。”
祁彥禮跌坐在沙發上,雙手痛苦的抱了抱頭,聲音沙啞陰鬱“所以我該放她走?”
“如果你愛她,就抓住機會,喬桑已經走了這麼多年,她也會希望你幸福,如果你是因爲負擔和負罪感而錯失這段感情,我覺得那不值。”
愛?
祁彥禮深深吸了口氣,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如今愛的人是誰。
是喬桑吧,好像又不是。
是喬洛嗎?但他看她時,總會下意識的帶着看喬桑的影子。
這不正常。
傅寒錚在他身邊坐下,抿了抿薄脣道“喬桑走了這麼多年,你就沒想過,也許你早就不愛她了,你對她不過是一種執念?”
祁彥禮深深地閉上眼,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我不知道。”
他對喬桑的感情很複雜,就像是年少時的一根刺卡在喉嚨卡里,他想拔出來,可是很痛,所以他不敢拔,可是現在讓他吞下去,把那段感情全部消化乾淨,以前他沒有過這種想法,這種念頭是今天第一次出現,可以消化乾淨嗎?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傅寒錚伸手拍了下祁彥禮的肩膀,“太過沉溺於過去的人,會生病。以前我沉溺於對喬桑的愧疚裏,所以我一度想自殺,把這條命還給你和喬桑。後來小瀾出現了,我就再也沒有過這種念頭,我也希望你生命裏可以出現一個女孩,讓你迎接新的生活。”
祁彥禮擡頭沉默的望着他。
傅寒錚認真的說了一句話“跟過去和解吧。放下喬桑,也放過你自己。”
祁彥禮眼底,一片深沉如海。
……
一整夜,祁彥禮沒有回來,喬洛就坐在臥室的牀邊,看着窗外難得明亮的夜色,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喬洛洗漱好後,想下樓跟楊嫂打個招呼就離開,可一下樓,就碰上祁彥禮帶着身上還未散去的酒氣回來。
隔着虛無的空氣,四目對上。
祁彥禮先避開視線,卻徑直朝餐桌邊走,他手裏拿着兩份合同,喬洛以爲是他公司的文件,沒問。
喬洛說“
我待會兒就離開這裏,以後我們可能也不會有再見的機會……”
“什麼?”
喬洛走到餐桌邊,只見那兩份文件上,寫着結婚協議四個大字。
喬洛眼底一顫,“你什麼意思?我說過,喬桑是我姐姐,我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結婚。”
祁彥禮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眼底沒有一絲玩笑,認真又嚴肅。
“……”喬洛一時無法反應,腦袋一片空白。
跟他結婚,是曾經喬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祁彥禮黑眸掃過那兩份文件,說“這兩份文件,我都簽過字了,你簽字,協議就會生效,我們找個時間去領證。”
“我不是喬桑。”
“我知道,你是喬洛。但我也知道,你愛我,否則不會在快過年的時候跑回北城,其實你是想偷偷看我一眼,然後再悄悄地離開,是嗎?”
喬洛的心事全部被揭穿,但她沒有尷尬,而是大方承認了,“是,你說的都沒錯,我愛你,但你不愛我,不是嗎?結婚是兩個相愛的人心甘情願在一起,你心裏不是我,也不應該跟我結婚。”
祁彥禮沉默了幾秒,看着她清亮的水眸說“我不確定我愛不愛你,我需要時間看清楚我自己的心,但在那之前,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或者說,給你自己一次機會?”
“可是……”
“喬桑死了是事實,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是事實,我們發生過關係也是事實,我給你時間考慮,考慮清楚了告訴我答案。”
話落,祁彥禮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丟下那兩份結婚協議,轉身上了樓。
走到樓梯口時,男人的步伐頓了一下,微微側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桌邊發愣的喬洛。
……
喬洛暫時沒有離開別墅,楊嫂準備了午餐,卻只有喬洛一個人在喫。
祁彥禮從早上回來後,再也沒下過樓。
楊嫂擔憂的看了一眼樓上,說“喬小姐,先生喝了一夜的酒回來,現在肚子肯定空了,你能不能端點飯菜上去勸他喫點?我知道我說的肯定沒用,但喬小姐勸的話,肯定管用。”
喬洛輕輕的搖了搖頭,楊嫂太高估她在他心裏的位置了,現在他知道她不是喬桑,還會像從前那樣在意她嗎?
顯然不會。
但喬洛出於善良,還是點了點頭,端了一盤熱騰騰的飯菜,去了樓上。
喬洛敲了敲書房的門,這才擰開把手進去。
祁彥禮已經洗過澡,穿着一身舒適的男士居家服,凌厲氣質看起來收斂了許多,但因爲太久沒睡,眼底仍舊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疲憊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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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楊嫂怕你餓壞了胃,讓我端點飯菜上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