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夥子喚了聲奔上前去。
老人身上穿着乾淨藍灰色的衣衫,肚子已經癟了下去,身上泛着淡淡的草藥香。
小夥子看着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老父親,緊張的看向姬瓏玥,問:“大夫,你不說可以醫好我爹的嗎?這怎麼沒醒啊?”
“別急。”姬瓏玥笑着上前,手中一根銀針刺在老人的穴位上。
老人深深呼吸,長長吁出一口氣,緩緩醒開了眼睛,看到面前滿臉是淚的兒子,虛弱的說:“光兒。”
“爹,您醒了,您終於醒了。”小夥子抱住老人,哭得象個孩子。
所有人看到抱在一起的父子,眸中都泛着淚光,撫着被惡臭薰得翻江倒海的胸口,欣然於剛纔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猛看向姬瓏玥,笑說:“辛苦你了。”
“應該的。”姬瓏玥甜甜笑說。
老人被擡出醫務室,那些看熱鬧的人漸漸聚攏在草棚外。
“哎喲,還真是給救活了……”
“滿肚子的屎啊,真是難爲這些白靜靜的姑娘,竟一點都不嫌棄,真是可敬啊。”
“這纔是濟世救人的醫者精神……”
百姓們紛紛讚揚着醫女們,都向醫女們投來崇敬的目光。
不知是誰鼓起了掌,隨之百姓都符合着,一時間掌聲雷動,叫好聲連連。
姬瓏玥與醫女們回頭看向爲她們鼓掌的百姓,醫女們竟激動的哭了起來。
她們都是平庸的小女子,從父母命嫁於夫家,被視爲天的丈夫與婆家的百般虐待,她們逃到青女堂求得庇佑,卻被世人說成不守婦道,不尊禮法的賤人。
平生,第一次被人認可,聽到百姓們的讚許聲,以往的心酸與苦痛都化成淚水傾瀉而出。
她們雖哭着,卻是綻放着最美麗的笑容。
姬瓏玥看着哭泣的醫女們,柔說:“不要哭,這是個很好的開始,我們應該高興的。”
小蘭拭去臉上的淚水,笑說:“姬小姐,我們,這是高興的,是喜極而泣。”
姬瓏玥盈盈一笑,說:“好了,言歸正傳,那接下來要把這位老大爺送回醫館去,你們哪個人回去?”
可沁和凌蓉上前說:“我們帶老人回去吧。”
姬瓏玥說:“好,你們回去的路上,馬車要行的穩些,一定要小心老人的術口。”
她看向小夥子,說:“這位小兄弟,你父親肚子裏病死的部分我已經完全清除了,接下來還是要觀察幾天,這幾天你與你父親就住在我們醫館,方便我們對你父親的病徹底的治好,一會兒回了醫館,你父子就聽我們醫女安排就好。”
“哦,好好,謝謝您,謝謝您。”小夥子一個頸的鞠躬行禮。
“呃,那個,姑娘啊,我這膀子這些日子總是疼,你能幫我瞧瞧嗎?”一個老漢扶着肩膀上前。
“好的,大爺,您這邊請。”一位醫女上前攙扶着老漢走進草棚。
隨之,有幾個人也上前想要醫病,醫女們滿臉笑容,親切詢問着病患的病情。
李猛看着又忙碌起來的姬瓏玥,炯亮的星目裏全是她的身影,釋然而笑。
“啊,好疼。”
獨孤璟醒過來,撫了撫抻得生疼的脖子,猛的想起剛纔看到的畫面,他大驚失色撲向李猛,緊抱着他的手臂,看着爲病患醫病的姬瓏玥。
他小聲說:“猛,你,你可知本王剛看到了什麼嗎?皇嬸嬸她,把那老頭給開膛破肚了,她,她光天化日,殺人了。”
李猛無奈一笑,說:“那老人已經被救活了,好得很,已經送去醫館了。”
“人,醫好了,這,這怎麼可能,都被開了膛了。”獨孤璟說着,一想到那血腥的畫面,他閉上眼睛咧着嘴。
“我能理解你的感覺,當初她救你,將你的脖子劃開時,我的驚訝也不比你少,只是沒你那麼膽小,還被嚇昏過去了,你璟王不是一向自詡膽子極大的嗎?”李猛戲謔笑看獨孤璟。
獨孤璟撫了撫自己的脖子,想象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他猛的打了個寒戰。
“這個膽量本王可不想有。”
他看着李猛蔑視的目光,他清咳了聲,直起腰板,看向忙碌的姬瓏玥。
他撫了撫鼻子,說:“皇嬸嬸也是的,其實只要報出她是晟親王妃,她的醫館何愁沒得生意,要知道,朝官們無人不知她精湛的醫術,太后的病都是她醫的。”
他走過去,傲慢不可一世的指着接受醫女醫治的百姓,說:“你們可知,這位是何人嗎?她可是晟親王……”
姬瓏玥回手打了下獨孤璟,瞪他說:“就你多嘴。”
“璟王。”
李猛把獨孤璟拉回來,說:“瓏玥若想讓人知道她是晟親王妃,還用得着你說嗎?她即不說,自有她的道理。”
獨孤璟撇了撇嘴,新奇的張望着忙碌的醫女們。
送走了一波病人,姬瓏玥終閒下來,李猛將水壺遞給她說:“累了吧,趕緊休息一下。”
姬瓏玥接過水壺,摘下口罩猛灌了幾大口,隨意用抽子擦去嘴上的水,笑看李猛說:“謝謝了,今天你跟着也沒少忙。”
“我不懂醫術,也就是幫着搬擡些東西,這對我都不算什麼的。”李猛笑說。
“搬東西可是體力活啊,哎,你這話到是提醒我,醫館應該招兩個男醫護,體力活男人確實比女人給力。”姬瓏玥說。
“我來給你做男醫護吧。”李猛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