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綰綰遞給她的那杯胡蘿蔔汁沒起到半點效果。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難受，甚至有些視線模糊。
路過巷口的時候，她分明覺得身後閃過了兩道黑影。
顧南舒在美國讀書的那幾年，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故而晚上單獨出門，十分警惕，對外界的任何一絲危險都格外敏感。
她兜兜轉轉刻意繞了兩條街，那兩道黑影都沒有消失。
顧南舒有些擔心，擡頭看見最近的星巴克，就推門走了進去，一面點單一面給傅盛元發了短消息。
——【阿元，酒店我就不去了，時間不變，我們約酒店附近的星巴克吧。】
麗思卡爾頓酒店雖然建在市中心，但五星級的度假酒店從來都不會吝惜地價，佔地整整兩百多畝，其中有三十多畝的人工湖，還有半個學校那麼大的假山，建築都是兜兜繞繞的。
顧南舒幾乎可以肯定，如果她真的被人跟蹤的話，對方一定會選擇在酒店裏面下手。
顧南舒不會給他們機會。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傅盛元的短消息就彈了出來。
——【好。】
顧南舒見了，這才長長抒出一口氣。
……
夜色撩人。
陸景琛和劉區長正喝着酒，藍可可摸着手機就往包廂外頭走。
“怎麼了？”
藍可可眉頭一擰，“不是說了麼？辦事就辦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藍小姐，她進了附近的咖啡館，沒去酒店，咱們的人都用不上了。要不您再想想辦法？”
“媽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鶯歌白養你們了！”
鶯歌是藍可可的經紀人，更是她的同窗兼好友。
進入陸氏之後，兩個人自然是無話不談，狼狽爲奸。
“藍小姐，我們怎麼知道那個妞兒那麼狡猾，我們也沒有辦法……反正今天這件事就這樣了，我們也不收您的錢了，兩清。”
對方一說完，就“啪”得一下掛了電話。
藍可可氣得恨不得將手機摔出去！
幾乎是轉瞬間的功夫，鶯歌的短信就發了過來。
——【可可，不用擔心，剩下的事情，我會擺平。】
藍可可這才長長抒出一口氣，捏着手機，重新回到座位上。
半瓶白酒下肚，陸景琛還是老樣子，目光清明，神情冷淡，好像他剛剛喝得都是水一樣。
服務生纔剛剛換的菸灰缸，已經又多了兩隻菸頭。
他整張臉都埋在煙霧繚繞之中，叫人辨不清情緒。
藍可可遠遠看着，眉頭不由皺起。
陸景琛的胃不好，她是知道的。
每多喝一杯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胃出血是常有的事。
藍可可在他身邊坐下，奪下他手中的酒杯，對着劉區長笑道：“劉區長，陸總喝多了，這一杯，我替他喝，我敬你。”
劉區長面上堆笑，倒也不想爲難陸景琛，舉起酒杯就要喝。
陸景琛的大掌卻突然伸過來，扣住了藍可可的手腕，將她拽回座位上，聲音清冷入骨：“用你自己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