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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琛低着頭,側臉隱在陰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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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回站在廚房外頭,擡手便狠狠砸在了牆上,砸得手背紅腫出血:“我該死!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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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陸景琛面前:“總裁,我現在就帶人去找孩子。整個錦城,挨家挨戶的搜,如果找不回來……我也沒臉再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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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轉身便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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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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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主臥裏面傳來兩聲嬰兒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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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琛猛得擡起頭來,一顆心也跟着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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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聲,臥室的大門被人由內而外推開,林嫣滿身鮮血,懷裏抱着剛剛出世的嬰兒,目光怨毒地望着面前的男人:“陸景琛!!你還知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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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阿舒在這裏等了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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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氣得臉色通紅,一雙眼睛也是紅通通的,帶着尚未擦乾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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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的孩子隨時她的情緒起伏,又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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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怕嚇到了孩子,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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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走到林嫣身側,看了一眼孩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大人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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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的目光自始自終都落在陸景琛身上,冷冽非常,“還能怎麼樣?還昏迷着,能不能醒過來,誰也說不準。醫生說她流掉了身體裏三分之二的血,如果我們再晚到半個小時,她的血會流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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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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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開口,試圖讓她少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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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琛已經繞過了面前的兩個人,甚至沒看一眼孩子,徑自闖入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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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的醫療團隊,爲了爭取救人的時間,幾乎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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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牀上,處處都是刺目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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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舒雙目緊閉,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因爲牀頭的儀器上還有心跳……她就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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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着氧氣罩,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像一個瀕死的重症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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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琛的心像是被人握住了一樣,憋悶到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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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也是一片空白,四肢都不受驅使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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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醫生說:“血已經止住了,按理說陸太太也該醒了,但是……也要看她的求生意志。陸太太她似乎……”並沒有什麼求生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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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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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琛艱難地重複着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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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千方百計地當着她的面要溺死他們的老大,目的不就是爲了摧毀她的求生意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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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可以和她說說話。”主治醫生又說,“也許她能聽到。也許再過一會兒就醒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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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陸景琛沉聲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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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醫生回頭衝着身側的幾個助手招了招手,一羣人便匆匆退出了主臥,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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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畔,陸景琛拽緊了顧南舒的手,埋首在她的掌心,沉默了又十多分鐘,直到溫熱的液體透過兩人的指縫,將本就血色斑駁的牀單再次淋透,他才擡起頭來,紅着一雙眼睛對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質問:“顧南舒,你不是恨我麼?!不是想親手殺了我麼?!現在……我都還沒有死,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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