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看到李氏站在大門口,不時的往錦陽鎮的方向張望着,見一輛馬車停在跟前,陳果兒和七郎從上面跳下來。
“娘,我們回來了。”陳果兒和七郎撲到李氏的懷裏,一眨眼他們離開家十多天了,濃濃的思鄉情圍繞着他們。
李氏激動的抱住了兄妹倆。
“你們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都擔心死娘了。”李氏激動到眼眶都紅了,一手一個摟着兒女,很快的又鬆開,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咋瘦成這樣,這些日子沒喫好吧,趕緊進屋,娘給你們做飯去。”
“她爹,蓮兒,快出來,果兒和七郎回來了。”李氏激動到直抹淚,聲音哽咽的朝着院子裏大聲喊。
這時候陳志義和陳蓮兒也飛快的跑出來,一家人團聚,訴說着分開的日子裏的經歷。
“快別在外面凍着了,趕緊上屋去,俺再把炕燒熱乎點。”陳志義也激動的眼眶微紅。
本該是他爲妻兒遮風擋雨,卻讓一雙兒女出門辦事,陳志義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果兒、七郎,你們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娘天天唸叨着你們,爹晚上都睡不着覺。”屋子裏,陳蓮兒拉着陳果兒和七郎坐在炕上,好像有說不完的心裏話。
“自打你們走的那天起,娘就天天的站在大門口,一會怕你們遇着鬍子,一會怕你們凍着餓着……”
“爹都沒心思幹活了,那天老客來取貨,爹差點把別人的貨給人家。”
陳志義被說的有些臉紅,重重的咳了兩聲。
“那個……果兒和七郎這不是回來了嗎,今晚上咱家多做幾個菜,還有紅燒肉,給大傢伙也改善改善。”陳志義說着就叫陳蓮兒拿出銀子來,這些日子都是她在管賬。
“你們先喫着,娘這就做飯去,有啥想喫的沒?”李氏也忙前忙後的,一陣風似的出去又回來,手裏拿着的笸籮筐裏裝滿了爆米花、辣條等零食。
“喫啥都行,只要是娘做的都愛喫。”陳果兒笑眯眯的撒嬌,李氏就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就你嘴甜,抹了蜜吧?”李氏撲哧一聲笑出來,又問七郎。
“俺也啥都行。”七郎道。
這些天他們在外面喫飯,雖然來回的路上喫喝住都由趙九包下了,喫的也不錯,可外面的飯菜就是沒有家裏的香。
幹活的僱工們聽說晚上有紅燒肉喫,一個個幹勁更足了。
“姐,這些日子那邊來人沒?”陳果兒指的是老宅那邊。
陳蓮兒點頭,提起老宅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咋沒來吶,天天的,一天三趟的來。”
陳蓮兒的話音還沒等落地,門外就響起凌亂的腳步聲,陳志節和馮氏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進來了。
“聽說果兒和七郎回來啦,這一走就是這老些日子,可給俺們惦記壞了,就怕出事。”這是陳志節的聲音,“老四,你們晚上做啥好菜,孩子們離家這老些天,咋地也得解解饞不是?”
陳果兒眉頭微蹙,回家的好心情都暗淡了幾分,問陳蓮兒,“他們來幹啥?”
陳蓮兒張了張嘴,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正想說什麼,馮氏一挑簾從外面進來了。
“快着,趕緊叫二伯孃瞅瞅。”馮氏自來熟的一屁股坐到炕上,嫌陳蓮兒礙事,用力把她拱到一邊,拉着陳果兒的手親熱的道:“哎呦,瞅瞅這小臉瘦的,都一條了。”
“七郎也瘦了。”馮氏轉頭看了一眼七郎,又朝着門口大聲嚷嚷道:“老四媳婦,晚上可得多做幾個硬菜,你瞅瞅孩子們這都啥樣了,俺瞅着都心疼的慌。”
陳果兒瞥見馮氏還帶着黑泥的指甲縫,用力把手抽出來,以眼神詢問陳蓮兒到底怎麼回事?
陳蓮兒嘴脣闔動了兩下,終究是礙於馮氏在跟前不好開口,只得強忍着不說話。
“二伯孃,俺要換衣裳。”七郎看到了姐妹倆的眼色,主動開口道。
這是讓馮氏迴避一下,七郎過了年就十四歲了,算是半個大人了,換衣裳的時候女性長輩在跟前自然不方便。
“這孩子,在二伯孃跟前還害啥臊,你小時候二伯孃還給你洗過粑粑褯子吶,那傢伙臭的……”馮氏拍手打掌的哈哈大笑,察覺到七郎的臉色不善,陳果兒和陳蓮兒也都用不高興的眼神看着她,才收斂了笑聲。
粑粑褯子是土語,就是尿布的意思。
“你瞅你在哪還不能換,你家這老些房子。”馮氏儼然不想出去,屁股連動都沒動一下,“再說果兒和蓮兒不也沒出去嗎。”
馮氏說着還自來熟的拿過放在炕上的笸籮筐,裏面裝着爆米花和粳米糖一類的零食,抓起了一根辣條咬了口,面帶不滿,含混不清的說道:“這咋就這兩根辣條吶?蓮兒,趕緊再抓點進去。”
馮氏說着就把笸籮筐遞給了陳蓮兒。
陳果兒暗自翻了個白眼,多日不見,她都差點忘了馮氏這嘴饞又臉皮厚的毛病。
“還別說,你們這辣條味兒可好了,又香又辣的。本來俺都不喫辣的,自打喫着你們這辣條,那是一天都少不了。”馮氏見陳蓮兒沒動地方,又催促着,“咋還不去吶?趕緊的,沒瞅着果兒和七郎都沒喫的了。”
這下就算陳蓮兒不說,陳果兒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樣子她離開家的這些天,家裏還真是有夠“熱鬧”的。
“二伯孃,我家房子雖然多,可都是幹活的,哪能換衣裳吶?”陳果兒接過話來,並且把笸籮筐拿走,“二伯孃在這我哥不好意思,你先出去下吧。”
陳果兒說着就拉起了陳蓮兒,同時也推搡着馮氏,從炕上下來去了外間屋。
院子裏,陳蓮兒見馮氏在鍋臺邊跟李氏嘮嗑,就對陳果兒道:“這些天沒一天不來的,一天三頓的在這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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