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人，連被告在哪裏，是什麼地方的人都不知道就敢來報官，趙大人肯定是不會理會的。
但是孫家人不一樣，孫家是北境城的首富，歷年來捐獻給朝廷的銀兩也有不少，趙大人當然要認真對待。
但這個被告人竟然還跟王爺有點關係，趙大人當然是立即來求見王爺。
還沒有走進大廳，遠遠的瞧見王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趙大人腿肚子就是一個哆嗦。
怎麼感覺王爺很想打他一頓似的？
“下官參見明王殿下。”趙大人顫顫巍巍的上前跪拜。
沐雲澈面上平靜，眼底寫滿不耐煩：“說。”
趙大人就把事情簡單說了，然後道：“趙家的人態度十分憤怒，勢必要沈凝給他們一個交代。按照規矩，下官得把沈凝帶去公堂上詢問一番的。”
“按照規矩，現在是辦案時間？”
明王語氣很平靜，趙大人卻無端感覺到一股凌厲。
他戰戰兢兢的，趕緊道：“不是，當然不是。下官這就回去打發掉趙家的人，明日再來請沈凝姑娘跟下官去公堂上說話。”
他今晚來的不是時候啊，王爺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心情很不好，他還是先溜吧。
“趙德貴。”沐雲澈淡淡喊出趙大人的名字。
趙大人神經一緊：“是，王爺請吩咐。”
沐雲澈漫不經心般開口：“你身爲一方官員，該如何辦理案子都不知道？”
這不能不熱的語氣，卻快把趙大人的魂兒都嚇沒了。他好像辦理案子沒有出過什麼差錯啊！
趙大人繃緊着神經，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下……下官愚鈍，還請王爺指教。”
“既然有人說孫家當家人的死有蹊蹺，你不知道去查？孫家人都到你面前報案了，你不知道去查？”
這兩句不知道去查簡直說出了王爺對他的極度不滿，趙大人快哭了！
人家孫家人來報的不是孫家當家人死有蹊蹺的案子啊，人家說的是他們被栽贓冤枉的事情啊。
不過趙大人哪裏敢辯解啊，當即是應道：“是，下官這就去查。”
“下去罷。”充滿了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的嫌棄。
趙大人馬不停蹄的滾了。
孫家那些人原本預想的是，趙大人將沈凝帶過來，明王肯定也會過來聽一聽雙方怎麼說。
只要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他們就有可能洗脫嫌疑。
畢竟明王對真相一無所知，他又豈會知道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可是，趙大人居然是自己回來的，不僅沒有將沈凝帶過來，一回來還直言說要調查孫家當家的人死因。
孫家人：“……”
“大人，我堂妹是病死的啊，她的死因有什麼好調查的？”孫季月都蒙了。
趙大人淡淡揮手：“孫凝夫人對當地的百姓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每次官府財物緊缺都是孫凝夫人出手相助，現如今既然有人說她的死有蹊蹺，本官當然要調查一二。”
現在他就是單純的聽明王所言做個調查而已。
孫家人臉色都白了，面上還得做出清者自清不怕被查的表情，還誇了趙大人幾句纔回府去。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還在想着怎麼掙扎度過難關。
——
孫凝倒是不知道孫家的人還上官府狀告她了，次日一早她就帶着自己的貨正常出門，先是在城中調查了一番各個商鋪的情況，然後便去找當地幾位跟雲上香坊合作密切的商人。
安五給孫凝趕着車，他被沐雲澈指派給孫凝做車伕了。
“沈小姐，你介意王爺納妾不？”安五小心翼翼的試探。
納妾這個事兒戳了孫凝一下子。
曾經她不讓宋季峯納妾，是因爲宋季峯入贅到她家的，喫着她的用着她的住着她的，她沒那麼賢惠還找些女人來伺候宋季峯。
但是王爺的話……
王爺若有意納妾，她好像沒有資格反對。
“安五叔兒，王爺要納妾？”可是心裏還是不樂意啊。
“不不不，王爺倒是沒說，不過你也知道王爺現在是什麼歲數。沈小姐你如今又還年幼，王爺的子嗣還沒有着落呢。”
王爺自己不着急子嗣問題，安五就只能寄希望於孫凝了，希望孫凝能爲王爺操心一二。
孫凝沒說話，不知心裏是什麼感受。
安五繼續道：“不過你放心，即便王爺納妾了，妾室生下的孩子也庶出，得喊您一聲母妃的。”
“王爺有瞧上了，想納爲妾室的姑娘？”孫凝問道。
安五道：“王爺哪裏有時間想這些啊，所以需要旁人爲王爺打理啊。從前卑職給王爺安排的人王爺都看不上，興許王妃能知道王爺喜歡什麼樣的。”
他都不知道給王爺安排過多少姑娘了，有大家閨秀，有府裏模樣好看的丫鬟，潑辣的，溫柔的，嬌俏可人的。
王爺愣是看都多看一眼。
他甚至都懷疑王爺是不是x冷淡，正常男人哪裏能沒有需求呢。
孫凝倒是聽明白安五的意思了，心不在焉的道：“我回頭問問王爺吧。”
安五也不好催太緊，畢竟這位未來王妃纔剛剛被王爺拐到手。
“成，那就勞煩沈小姐多操心了。”
孫凝道了聲應該的，馬車在李員外府前停下。
沒人比她更清楚北境城中什麼人適合合作。這位李員外家底比不上孫家，但是爲人倒是很不錯。
突然有個小姑娘上門拜訪，李員外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也禮貌的將人請了進門。
“這位姑娘，不知來我府上有何貴幹？”李員外一臉納悶的打量着孫凝。
孫凝笑着開口：“李員外，我是來跟您談生意的。”
孫家的貨物買不出去，其實根本不是合作商們故意欺負孫家，而是他們商品的質量嚴重下滑，價格不僅不肯降低，還擡了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