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趙遠他昨天救了我!”陳梓蓉再次強調了一遍。
“知道了。”
陳家棟簡單的應了一句,然後轉頭對潘志偉說:“志偉啊,你叔叔如今不比當年,那麼多出生入死的兄弟,連電話都聯繫不上!哎,也只有你,肯過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一眼!”
“叔叔,您說的什麼話?我和蓉蓉是從小玩到大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現在很後悔出國的決定,至少不會讓您和蓉蓉受這麼多年委屈!”
潘志偉話鋒一轉,說道:“不過,現在也不晚!我想把叔叔轉進市中心醫院裏,怎麼說您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在三院這種髒亂差的醫院裏養病,總歸是不太好的。”
陳家棟苦笑。
他現在有的選嗎?
“志偉,你的心意叔叔領了,但是,我家現在的條件,你也是看到的……”
潘志偉拍拍胸脯,說道:“叔叔放心,您養病的費用,全包在我身上了!聽說,京城的苗琿春專家來金衡了,我請他專門給您診治一下!”
陳家棟心頭一動,苗琿春來金衡做客,消息根本就壓不住,當時他就想去求助,但一想還是算了。
他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苗專家多麼響噹噹的人物,又不是獸醫,憑什麼給他開小竈?
如今又聽潘志偉這樣說,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
“志偉,你真能請的動苗專家?”
“叔叔放心,兩年前我把在美杉磯大學創業賺的第一桶金,一千萬美元全都捐給了京都醫學院,被苗琿春專家親自感謝了呢!”
我嘞個乖乖!
一千萬,還是美元,全捐了?
更了不起的是,別人都是巴不得給苗專家燒高香,都沒這個機會,潘志偉倒好,居然讓苗琿春反過來感謝他?
“年輕有爲,年輕有爲啊!”陳家棟由衷的讚歎道。
又是一陣談話,把轉院的日期,定在了兩天後。
陳梓蓉不滿於倆人嘮家常沒完,插話道:“爸,趙遠也來看你了!”
陳家棟瞪了她一眼,說道:“趙遠?哪個趙遠?是西城門給我看珠寶店的那個趙遠嗎?”
伸長脖子向門外看了一眼,就好像趙遠是個空氣人。
趙遠很尷尬,看的出來,陳家棟根本不待見他,那他還呆在這裏,不是自討沒趣嗎?而且,有陳梓蓉的發小在,轉到市中心醫院讓苗琿春看病,這不是最好的事情嗎?
“蓉蓉,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伯父,改天我再來看望您!”
鞠了一躬,趙遠正準備走,被陳梓蓉飛快的拉住胳膊。
“爸,昨天如果不是趙遠,恐怕以後您就見不到你的女兒了!”
“哼!”
陳家棟兩個鼻孔出氣,“有這麼巧的事?咱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他是哪個仇家派過來,設計的計謀!”
這樣的事,發生的還少嗎?
病房裏偶爾會出現臉生的保潔,分明就是來打探他家財產消息的。
醫院外面,時常會駐紮黑色商務車,天知道里面坐着的是梁三爺還是齊四爺!
再看一眼趙遠,更覺得趙遠滿肚子都是壞水。
潘志偉也道:“蓉蓉,你還經歷的太少!我看八成就是他主持的局,要騙取叔叔和你的信任!”
陳梓蓉只是搖頭。
她沒少見到趙遠跑步,上班,下班,買早餐的樣子,這樣一個踏實的人,怎麼會是騙子?
昨天的大碗麪那麼好喫,難道也是假的?
“我真的是路過,纔出手救的蓉蓉。”趙遠辯解道。
“住口,蓉蓉也是你能叫的嗎?”
潘志偉冷笑道:“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不就是想要錢嗎?就當是你救了蓉蓉,想要多少錢,開個價,我出的起!”
“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潘志偉根本不給趙遠解釋的機會,笑道:“蓉蓉一家都落魄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你值得蹲號子也要去做的?”
說話間,偷偷看陳家棟的表情,不過,父女倆的注意力,全在趙遠身上。
這句話就好像是給陳家棟打了一針亢奮劑,他直了直腰,嚴厲的逼問道:“說!誰派你來的?你都知道些什麼?”
趙遠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都知道些什麼啊!
好端端是來探病的,怎麼就演變成警匪懸疑大片?他怎麼就成細作了?
簡直比竇娥還冤!
陳梓蓉擋在趙遠前面,說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他救了我,我差點被賣到黑磚窯裏,你們非但一點都不感謝趙遠,還對他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爲什麼?”
陳家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柔聲說道:“蓉蓉,很多事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我們家,之前得罪過很多人!”
“這我知道啊!可是,我們都已經這樣了,就算是犯過大罪,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些人哪會追着舊事不放啊?”
以前黑白兩道並行,但現在是法治社會,所有人都忙着升官發財,就算有再多的恩怨糾葛,也都放下了。
潘志偉難得和陳家棟站在了對立面一次,說道:“叔叔,咱們的確沒有那些人想要的,是我倆錯怪趙遠了吧?”
陳梓蓉感激的看着他。
不知沉默了有多,陳家棟長嘆一口氣,說道:“空穴哪會來風?混那條路的人,誰不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我當然也偷偷藏了一部分錢,這也正是爲什麼很多人都盯着我的原因!”這麼一說,潘志偉終於可以確認了,陳家棟身上果然還藏着一大筆錢。
只是,這筆錢並沒有說,藏在哪裏。
潘志偉不動聲色的說道:“叔叔,恐怕這個趙遠,就是看上了陳家的財產吧?”
這話,讓病房裏的人都驚直了身體。
陳梓蓉不敢置信的看着潘志偉,說道:“小偉,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把趙遠當場什麼人了?”
“蓉蓉,你給我退下,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陳家棟的聲音很嚇人,像極了稱霸金衡的那時候,這也就意味着,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