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魚與蔣韻爾並排走着,盧小魚一身職業西裝,蔣韻爾白鞋白襯衫七分修身牛仔褲,肩上揹着個環保布袋,裏面裝的是曲譜,兩人從餐廳回來之後,又去青青草原奶茶店吃了兩碗加料加量的大碗麪條,喫飽之後,蔣韻爾提議說再走一走。
出了那件事後,吳浮爲了安全起見,就把吳天天給帶回家去了,原本兩人打算好住的那個公寓,也暫時擱置,選擇回到宿舍。已經是暑假,小街上的人大不如以前,可由於地處市區的緣故,這裏的人依然是不少,各種小喫攤上絡繹不絕,這種地方歷來是各種大小美女聚集的地方,盧小魚心裏掛着事,顧不上欣賞,可蔣韻爾的心境跟他卻是不一樣。
從小到大,蔣韻爾都很獨立,以至於有着遠超同年人的思想與行爲,初高中一直到現在上了大學,因爲她的樣貌與性格,不乏追求者,可是她很明白,對於她來說更重要的學業,談戀愛會耽誤學業,所以面對諸多的追求者,她一直是婉拒,並非出於高傲,是一種成熟冷靜的思考,可是她再冷靜,再比別人要成熟,她終究是個女孩子,正當青春年華的女生,心底裏也是嚮往着愛情。
昨晚盧小魚的挺身而出,車裏面那點只有兩人知道的小旖旎,都深深撥動了她的心房,以至於跟盧小魚站在一塊,蔣韻爾難以遏制的出現了悸動,就在剛纔餐廳內,盧小魚朝她笑的時候,她感覺尤爲強烈,最爲關鍵的是這一回她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下意識的往後躲,她享受着這種感覺,看他吃麪的樣子,現在和他站一塊那種踏實的感覺,都讓她覺得舒服不已。
“盧大哥,你喫飽了沒,要不咱們去喫點烤串吧?”
蔣韻爾知道他能喫,適時的提了這麼一句。
“我喫飽了。”
盧小魚肚子大概是六分飽,還有餘地,但是他皮夾子裏只剩不到100塊,作爲男人最後的尊嚴,那就算不能讓女孩子買單。
“哦,盧大哥,你今天是不是找我有事啊?不會真的就只是問個電話?”
盧小魚不善說謊,而蔣韻爾又是聰穎之人,她覺得盧小魚是有話沒說。
“我真的是來問你電話的,咱們也見過好幾回了,是朋友了對吧?”
盧小魚十分笨拙的撓了撓後腦勺,實在是難爲他了。
“怎麼沒人啊?是不是大家都去睡了?”
噗嗤,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那定是一個十足的尬聊,可是從盧小魚嘴裏說出,蔣韻爾覺得喜感十足,這人是個呆子,她笑道:“學校放暑假了,大部分人都回去了。”
“噢噢,那你不害怕,你住幾層幾號宿舍啊。”
“啊...我住3層,307房間。”
蔣韻爾驚呼他這人的直白與大膽,有些難爲情指了指3層的邊上。
盧小魚並沒有想這麼多,他擡頭看了一下,整個三層也就一間房間亮了燈,而且與她所指的307各在一邊,相聚有好幾十米遠,若是那個人渣的跟班出手,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讓人發覺不了。
“那我上去了。”
見盧小魚沒有說話,蔣韻爾低着頭小聲的說了一句。
可是沒有走兩步,後面的盧小魚如影隨形,這一下任她再大方也是有些羞澀了,心頭如小鹿亂撞,這盧小魚看似有點呆呆,也知道將她送進門,這種無言的小浪漫再一次敲打着蔣韻爾。
“盧大哥,你回吧,我上去了。”
蔣韻爾低着頭一直往前走着,直到走到門禁外才停下,說完之後,她的臉有些發燒,心跳加快,不敢回頭,邁開小步上了樓梯,一直跑到宿舍門口,只覺得那心臟快要跳出來的感覺,走廊的路燈壞了,她在包裏將鑰匙給找了出來,燈光不夠,她始終無法找到鑰匙孔,情急之下想把手機找出來照照光,可是鑰匙卻又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這跟她平日裏的行事穩重有着截然不同,她笑了笑拍了拍自己還是有點燙的臉蛋,小聲說道:“蔣韻爾呀,蔣韻爾呀,你別犯花癡了。”
就要蹲下將鑰匙給撿起!可是當她伸手快要觸碰到鑰匙的時候,卻碰上了一隻手,這手很粗糙。
“啊...”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趕緊將袋子擋在前面,蹲了下去。
“是我,是我盧小魚。”
盧小魚趕緊出言安撫,扶她起來。
“盧大哥,你怎麼上來了?”
“你這裏連宿管員都沒有嘛?”
盧小魚眉頭皺起,這裏比想象的更不安全,他剛纔看了一眼,這宿舍樓有兩個樓梯,分別在兩側,而且連個看門的宿管員也沒有,而且因爲放假的緣故,學校大門保安處連登記這道程序都省了。
此時的蔣韻爾已經不是臉發燒那麼簡單了,她死死的抓住環保袋的提手,整個人處於一種十分緊繃的狀態。他這是要幹嘛?他這是要進去坐一會?可是宿舍裏面沒人,孤男寡女,若他要做些什麼,自己該怎麼應對?
“哦。”
昏暗的燈光下,氣氛十分的凝滯,蔣韻爾就如同醉酒了一樣,整個人處於暈乎乎的狀態,正當她浮想聯翩之際,她發現盧小魚的身子已經是慢慢的靠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慢慢縮減,他這是要吻我嘛?如果是吻我的話,該不該回絕?可是認識的時間還不長,並且瞭解對方,連告白都沒有。緊張的她只能死死的抓我提手,人往門上靠,緊閉着雙眼。
啪嗒九桃
一陣清脆的鎖響,原來是盧小魚拿着鑰匙把門給開開了。蔣韻爾此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太難爲情了,她慌不擇路的想要進房間,可是黑燈瞎火,也不知道踩了什麼東西,整個人又是啊的一聲往前倒去。
盧小魚是何等人物,他不僅聽覺敏銳,視覺在死鬼師父的錘鍊之下也是強的一匹,在黑暗中只有一點微弱光芒,他就能看的清,見蔣韻爾往前倒去,瞬間往前一抱,將她給抱進懷中,自己着地,他皮糙肉厚,根本成年人砸在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
“噠噠...噠噠...”
這個時候燈突然亮了,衛生間門口有個人按下了開關。
死寂,絕對的死寂......
“老蔣,你...你們...”
“天天...你怎麼...啊...”
蔣韻爾剛想問突然出現在這的小髒辮天天,隨即發現她以一種很親密的方式壓在盧小魚的身上,頓時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
“大叔,你怎麼會在這,而且老蔣你們剛纔這個是...”
天天面部表情像是當機的電腦。
“不是你想的那樣。”
蔣韻爾趕緊解釋着。
盧小魚倒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小髒辮與蔣韻爾是同學住在同一間宿舍一點不稀奇,倒是這人不開燈有點莫名奇妙,他看了一眼,門口有個倒地掃把,應該是這東西將她給絆倒了,他皺着眉頭摸了摸門把手,覺得這並不牢靠,一腳就可以踹開,他又往陽臺那邊走去,低頭看了一下樓層的狀況,下邊有水管連着,若是用力等當,完全可以從下面的草叢裏爬上來,在他看來住在這裏十分的危險,怎麼辦?若是那個人渣真的找上來了,她們兩個完全無法應對,恐怕會買一送一。
那邊兩個人不知道這盧小魚到處看什麼,吳天天一臉莫名的笑意:“老蔣,趕緊交代,你們是不是那個...你這騙子,不是說大學不談戀愛的嘛?”
“我...我...你聽我解釋,盧大哥是送我回來。”
今天的蔣韻爾徹底的失去了方寸,沒有了平時的大方處事不驚。
“喲喲...盧大哥?叫那個大叔叫的那麼親熱,還送你下班,還說沒問題?”
吳天天一臉曖昧的小聲笑道。
“你真的誤會了,那個...今天在兼職的餐廳內又碰見了他,出於好心,他送我回學校。”
看着吳天天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瞟着,蔣韻爾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行了,行了,那個大叔不錯,你若是能跟他戀愛,我不反對,準了。”
天天一把將她給抱住,笑嘻嘻的說道:“只不過,沒想到你們發展這麼快,是不是我今天沒在,你們兩個要爲愛鼓掌啊?”
蔣韻爾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臉頓時紅到了脖頸下,嬌羞的捶了她一拳:“要死啊你,什麼話都說的出口。”
“嘿嘿...”
吳天天似乎很樂意見到她這麼個樣子。
“你快別說了,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是回家了嘛?”
“你還好意思說,昨天出了這麼個事,我怕你一個人擔驚受怕,所以偷偷的跑了出來,跑過來陪你,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是你給我個驚喜。”
吳天天嘟着嘴一臉委屈。
“我很感動。”
蔣韻爾此刻十分感性的擁抱她一下。
“啊...疼。”
“你怎麼了?”
蔣韻爾趕緊看了她一下,只見她的膝蓋青了一大片。
“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把這個掃把放在門口,害我剛纔一進來就摔了一跤,疼死我了。”
“對不起啊,晚上的時候我用它來堵門,今天走的急,沒有注意它已經倒了。”
蔣韻爾一臉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