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瀾搖搖頭,笑容更加溫柔和善“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要殺你,我只是請你品嚐我們月陵軒的美食而已,我一片好意,你應該領受,而不是不識好歹,隨意誣衊我。”
面容雖和煦溫柔,但看在這個乞丐眼裏,他卻覺得月千瀾簡直是一個惡魔。
而且是那種長着一張天使臉孔,心腸卻像惡魔的可怕之人。
他的身體,嚇得一直哆嗦着,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退到了牆角,他剛剛收斂心神,咬着牙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豈知,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然後,他便看見小二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行動快速的走進屋裏。
月千瀾看都沒看碗裏一眼,扭頭看向窗外,如果掌櫃夠聰明,應該能猜到接下來該怎麼辦。
像這種殘忍的事兒,她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實在不宜親自動手。
果然,掌櫃一看月千瀾扭頭看向窗外,他眸光一轉,立即聰明的招呼了小二,湊到那個乞丐面前。
“紅燒人血到了,你品嚐一下吧,我們月陵軒的廚子那廚藝可是在京都數一數二的。你甭客氣,可着肚子喫,如果不夠喫的,再從你身上放點血,或者剁掉手啊,腳啊什麼的,總能炒成一道美味佳餚,你說是不是?”
乞丐瞳孔微縮,看着碗裏那紅彤彤的東西,他的喉間一陣翻滾,他搖着頭,推搡着靠近他的掌櫃和小二。
“滾開,我不喫,我不喫,哪有人喫自己血的?這簡單太恐怖了……”
掌櫃呵呵一笑“這可由不得你……你們兩個制住他的手腳,把這碗紅燒人血給他喂進去……”
幾個小二連忙應了,兩個人制住了乞丐的胳膊,一個小二端着碗,另一手捏住了乞丐的下頜,乞丐的嘴不受控制的張開,於是那碗血,一點都不剩的被灌入了乞丐的肚子裏。
乞丐拼死掙扎,眸底露出的全是驚恐,這時候,他想招認,他想坦白一切,這些人都不給他機會。
小二見瓷碗空了,幾個人立即鬆開了乞丐,乞丐爬在地上,用手指摳着自己的喉嚨,一點點乾嘔,把那些喫進去的血吐出來。
月千瀾覺得噁心,也徹底沒了耐心,她拿着帕子捏着口鼻,看向掌櫃吩咐道“既然他抵死不肯招認幕後主使,那我們也別客氣了,第一道大菜紅燒人血,他喫的挺盡興。你們剁掉他手腳,再炒一盤紅燒人掌吧……”
掌櫃還沒來得及應下,那個乞丐徹底崩潰了,他匍匐倒地,額頭不斷的磕着地面,嘴裏哀嚎求饒。
“這位小姐,求求你饒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說,我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都說出來,求求你別再用這種方法折磨我了。”
這樣的折磨,最重要的不是身體的傷痛,而是誅
心,一步步擊破人性的底線,讓他的意識徹底的崩潰。
月千瀾眸底劃過一絲笑意“早說嘛,如果早點說,你也不會受這樣的罪。”
“是是,是我錯了,我說。指使我們來月陵軒鬧事的人,是對面茹素館的掌櫃,他們給了我們好多錢,讓我們一日日故意蹲在月陵軒門口,故意拖垮你們的生意。茹素館的掌櫃極其闊綽,誘惑力太大,我們根本無法拒絕。”乞丐誠惶誠恐的全都招了。
月千瀾微微眯眸,脣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是茹素館的人在搗亂。
月陵軒擋了他們的生意,所以他們便派了乞丐來月陵軒鬧事。
月千瀾想了想,隨即看向乞丐,低聲說道“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出雙倍的價錢,我想要你替我辦一件事,這件事也唯有你們能夠勝任……”
乞丐面露猶豫,眸底閃過一絲懼怕“這位小姐,你有所不知,茹素館的老闆,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茹素館的背景很強大,不是我們這些命如草芥的人能夠得罪的。一旦這件事辦不成,被泄露出去,我們可能隨時被滅口。”
月千瀾抿脣笑了,一點也不着急,慢吞吞的,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你是等着將來被滅口呢,還是現在一點點的喫掉自己身上的肉呢?我不急,兩條路給你選,第一條路,你爲我所用,並且要保證忠誠無二,往後我虧待不了你,大富大貴你也可盡享。第二條路,那便是我讓他們先把你的手腳砍掉做成美味佳餚,讓你一次性喫個夠。哦對了,還有什麼腿啊,胳膊啊,耳朵啊,脖子什麼的,都可以做個美味的菜……”
“我……我選第一條路,我選第一條,求求小姐放我一條生路。以後,我盧啓爾唯小姐馬首是瞻……爲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乞丐自報名諱,連忙跪地磕頭,下了最終的決定。
他不願再受那折磨,也甘拜下風,因爲他活了那麼多年,從未見過有比這位小姐心思狡黠的人。
若是再不識擡舉下去,估計這位小姐,一定會讓他把自己吃了的。
月千瀾眸光染上一絲悅色,隨即喊了石榴過來,她輕聲在石榴耳畔低語了幾聲。
石榴畢恭畢敬的點頭應下,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走到盧啓爾的身旁。
在盧啓爾詫異的神色下,石榴將那顆藥丸,塞入了他的嘴裏。
盧啓爾別無選擇,明知是毒藥,他既然選擇跟了這位小姐,便只能選擇信任她。
他眼睛一閉,嚥下了藥丸。
月千瀾緩緩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低聲說道“這顆藥丸並不是毒藥,但是卻也有牽制的意思,原諒我現在無法真正信任你。待日後,你將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妥,取得我的信任,我自然會讓石榴給你解藥。”
盧啓爾跪地叩首,連連應下。
月千瀾斂下眸底的冰冷,眼底躍上笑意,向盧啓爾眨眨眼,略微俏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