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瀾聽着,心頭略微有些心酸。
她壓低了聲音低聲嘆息道“劉公公,你和太子的關係比親人還要親厚,我既是太子未來的太子妃,自然是他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我自然是要和太子同心同德的。”
劉公公淚眼朦朧,激動的哽咽說不出話來。
壓抑了許多的老人家,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哽咽低聲哭起來。
“太子妃,你是不知道,老奴這些天是有多煎熬,只是聽說太子重傷了,卻不知道,他到底傷到了何種地步。這心哪,就一直懸着,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生。陛下也是,每天坐立不安,喫睡不好的。便連賢妃娘娘,也是一天跑御書房幾趟,一遍遍問太子的行蹤。賢妃娘娘甚至還和陛下哭訴,責怪陛下爲什麼要讓太子去濰城那個危險之地,兩個人好不容易緩和了不少的關係,這下又鬧僵了。”
“陛下這幾日,愁的頭髮都白了,整日整夜的休息不好。哎……真是不敢想象,若是殿下出了什麼事,陛下和賢妃娘娘……”說道最後,劉公公欲言又止的搖搖頭。
月千瀾微微握緊了袖中的手掌,她是滿心的苦澀。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怪她的,君墨淵若不是爲了救她,何至於冒着危險,裝扮成李虎,偷偷一路跟隨?
若不是,爲了接住她,他也不可能被撞斷了肋骨,傷的那麼重。
她有心想要向劉公公說明緣由,可是劉公公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幾次她想張口說清楚,到嘴的話,又最終咽回了肚子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忌憚什麼。
總之,她頗有些彷徨無措。
一路上,劉公公情緒激動,六旬的老人了,多次落下淚來。
可見,他對君墨淵的忠心已經跨越了主僕的情分,他是真心把君墨淵當自己的孩子來疼愛的。
馬車搖搖晃晃,快要到太子府時,月千瀾安撫好了劉公公,老人家的情緒,也好了很多。
他擦着眼角,略微抱歉的苦澀一笑“還望太子妃別見怪,老奴情緒有些失控了……”
月千瀾搖搖頭,貼心的讓玉珊再泡了一杯茶遞給了劉公公。
劉公公也不客氣的接了,一杯熱茶下肚,他多日來的忐忑不安,也漸漸消散了不少。
隨即,他放下茶盞,才緩緩說道“陛下是知道殿下的心思的,這時候,殿下一定最需要太子妃的陪伴。所以陛下不但撥了很多的太醫去太子府,更是逾越了規矩,請了太子妃去太子府。有陛下的聖旨在前,別人不會多說太子妃的壞話的,太子妃儘管放心。”
月千瀾抿脣輕輕的笑了,隨即她有些忐忑的問道“那劉公公,我斗膽問一句,如今太子府裏,是什麼人坐鎮?是賢妃娘娘嗎?”
君墨淵這事,肯定瞞不住賢妃的,作爲親孃,她肯定是第一個跑去太子府看望君墨淵的。
果然,劉公公沒有否認,輕輕的點了頭。
“早在太子還未入府,賢
月千瀾苦澀一笑,她哪是擔心自己待會面對賢妃,可能會遇到的難堪啊,她只是不想這時候和賢妃發生什麼爭執,影響了君墨淵治病而已。
兩個人說話間,馬車已經停在了太子府門口。
門外,早已有太子府的老管家帶着奴僕候着。
玉珊掀開了簾子,劉公公顫巍巍的下了馬車,與老管家寒暄了幾句。
然後,月千瀾整理了衣衫,扶着玉珊的手,緩緩的下了馬車。
她的雙腳剛一落地,不遠處烏拉拉的一羣僕人,紛紛下跪,高呼太子妃千歲。
月千瀾沒有顯露出太多的驚訝與怯弱,前世,她也是做了一段時間皇后的人,面對這樣的行禮與排場,她倒不至於怯場,經不住大事的人。
所以,她非常從容不迫,榮辱不驚的緩緩頷首,溫和又不失優雅的讓他們紛紛起身。
老管家在前面帶路,玉珊冬青左右扶着月千瀾,劉公公在一旁陪着月千瀾,一邊走,一邊向月千瀾介紹那些下人,還邊介紹府內的各處景緻。
這排場,可謂是盛大的,月千瀾幾乎是被衆人簇擁着,一步步跨進了太子府的大門。
一路兜兜轉轉,經過亭臺樓閣,碧綠樹木花草,蜿蜒曲折的走廊,一步步直接走向了君墨淵的寢室。
第二次來到太子府,來到君墨淵的寢室,月千瀾的心境,去和上一次產生了很大的區別。
上一次是偷偷摸摸,被人弄暈掠來的。
這次,她是由皇上口諭,昭告天下,在衆人的簇擁下,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
而她的身份,更是被冠上了太子妃的名聲。
在臨近君墨淵寢室,她微微停頓住腳步,仰頭望着面前這棟奢華精緻的寢殿。
所以,從此以後,她是要和君墨淵並肩作戰,風雨共濟了嗎?
衆人見她停了腳步,紛紛轉頭看她。
劉公公更是低聲喊道“太子妃怎麼了?”
月千瀾眸底的迷茫,漸漸撥雲見霧,恢復了以往的清明銳利。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勾脣緩緩的笑了。
君墨淵值得,不是嗎?
“走吧……”
繼續擡腳上前走,她更是堅定了前進的步伐,她甚至在心裏默默的說,君墨淵若是他不放開她的手,那麼她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離得近了,月千瀾便看見了寢室門口,站了一羣人,大多是穿了官服的太醫,十多個人圍成一團,交頭接耳的討論着什麼。
有人率先看見了月千瀾,衆人紛紛寂靜下來,有些疑惑向月千瀾看過來。
劉公公連忙揚聲喊道“奉陛下口諭,着令太子妃入太子府商量婚禮事宜。各位大人,應該明白這口諭背後的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