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幾十年,她們服侍着太子,聽從太子的指使。
活的像個木偶,太子指哪她們便去哪,不斷的做任務,完成任務。
自從跟了月千瀾,雖然她也嚴厲,可她和玉珊全找到了家的溫暖,有時候,月千瀾把她們當做姐妹般相處。
好的衣料,好喫的糕點,住的地方,無一不精緻,她們的生活比一般家庭的小姐都要好。
她們不再是冷冰冰的木偶,她們也有了感情,她們一心一意的跟着月千瀾,認真的辦成月千瀾吩咐的每一件事。
過,等到她們到了適婚的年紀,會替她們看一門好的夫家,替她們準備厚重的聘禮,風風光光的把她們嫁出去。
她們從前,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她們以爲她們不會再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了。
可,小姐給了她們這樣的奢望。
石榴淚眼朦朧的看着月千瀾,哽咽着聲音保證“小姐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我也一定會挺過這一劫的。我不會讓小姐陷入危險的境地的,我有武功在身,我能捱得住的。”
月千瀾抿脣一笑,,眸底露出一絲欣慰,她伸手抱住了石榴。
她的脣瓣,湊近石榴,低聲說了一句“挺過來這一關,我便安排你和宋雲義的婚事……”
石榴一愣,隨即驚聲問“小姐……你怎麼知道?”
月千瀾勾脣一笑,鬆開石榴,拍拍她的肩膀。
“我不但知道你喜歡宋雲義,我也知道唐歡喜歡玉珊。”
石榴隱在眼眶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淌下來。
月千瀾嘆息一聲,擡手擦乾她眼角的淚珠。
“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不易的。雖然我們身份有別,可我心裏卻並未全然把你們當成是下人,是奴婢。只要你們真心對我,我也一定會真心爲你們。但凡我能給的,我都會給你們……去吧……”
石榴激動的哽咽哭泣着點頭,今日的無妄之災,與她而言,註定是九死一生。
她撐過去了,她和小姐都會安全,她若撐不出去,頂多是她的一條命罷了,只要不牽連小姐,她就算立即死了,也不後悔。
石榴退後幾步,跪在地上,向月千瀾行了一個大禮。
然後,她從地上爬起來,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門外。
小苑也被兩個婆子擡了出去,玉珊站在院裏,正在指揮一羣人,擡了兩口體型巨大的鍋進來。
兩個大鍋被架起,鍋下面支起了火架子,鍋裏蓄滿了水。
鍋底柴火點燃,火苗一點點的燃燒起來。
月千瀾來到門口,冷眼看着那兩口大鍋,冷聲吩咐“給我把她們兩個丟入鍋裏煮……”
石榴非常平靜推開一旁小廝,她摘掉頭上的首飾,手腕上的鐲子一應飾品,親自交給了玉珊。
玉珊顫抖着手接過,不安的看着石榴。
“石榴……”
“別擔心,我會挺過去的,不止爲我,更是爲了小姐。”石榴對着玉珊抿脣一笑,這時候,她特別的平靜,甚至可以來安慰一向沉着冷靜的玉珊了。
石榴將首飾交給了玉珊,燦然一笑“替我保管好這些寶貝,我還要帶着它們嫁給宋雲義呢。”
玉珊立即泣不成聲的捂着脣瓣,不忍再看,連忙轉過身去。
石榴則是看了眼院門口那裏,那裏站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當看見他的臉龐,石榴勾脣笑了。
宋雲義來了,她就知道,他也是喜歡她的。
石榴對着宋雲義甜甜一笑,無聲的說聲等我,她便脫掉了外衫,躍身一跳,跳入了注滿水,正在燃燒的大鍋裏。
宋雲義握着腰間長劍,看着那毅然決然的女子跳入鍋裏,他的眼睛不自覺的紅了,手裏攥着來不及送出的銀簪子。
唐歡走過來,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勸道“走吧,你在這裏看着也是難受。”
宋雲義卻搖頭“我要在這裏陪着她……”
唐歡無奈,嘆息一聲走了。
有時,共患難也是一種幸福。
小苑苦惱不已,就是不願進入鍋裏。
她大罵月千瀾蛇蠍心腸,不顧主僕情分,冷血無情懲罰自己的貼身婢女。
玉珊氣的衝到小苑門外,擡起手狠狠的扇了她幾個耳光,眼睛通紅,厲聲斥道“忘恩負義的人是你,冷血無情的人更是你,石榴平時對你那麼好,她最後得到了什麼?被你連累,如今命都快不保,如果她死了,那麼你就必須給她陪葬吧
。”
“總之今天,你們兩個人之間必須死一個,你若早點招了,可以少受一點罪,你若是抵死不認,那你會生不如死,想死都死不掉。慢慢的受着吧……來人,把她給我丟進去。”
玉珊一聲令下,小廝婆子立即架起了小苑,將她扔進了鍋裏。
此時,鍋裏的水溫,一點點的熱起來。
鍋下的柴火,燃燒的更加洶涌。
魏長宇瞧着院中形式,嘖嘖嘆道“月大小姐的手段,可真是狠啊,令常年待在宮裏的徐嬤嬤都自嘆不如。若說你是良家女子,溫柔賢淑,恐怕也沒多少人信吧?蒸刑,這麼殘忍的刑罰你眼睛都不眨的用了,況且這其中一個丫鬟,還是貼身伺候你的丫鬟呢,結果你卻真的狠得下心啊?佩服,實在佩服的很……”
月千瀾卻冷然一笑“我這又算什麼呢,和魏公子你相比,我纔是真的小巫見大巫呢。”
“小爺我素來心軟,什麼時候這麼殘忍的懲罰下人了?我比不上你的……”魏長宇冷哼一聲,似沒聽懂月千瀾的言外之意。
月千瀾脣角勾笑,瞥了眼室內軟塌上躺着的魏夫人唉聲一嘆。
“我是對下人,畢竟她們做錯了,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可魏夫人呢,她有什麼錯?她愛子心切,卻也受了這般苦楚,實在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爲了給我一個教訓,魏公子可謂是豁出去了,我也是佩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