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好像已經想好了。現在蘇小米問起來，怎麼會有一絲絲的猶豫？
不。怎麼可能會猶豫？這不是上輩子就決定好的事情嗎？
不想死得早，遠離慕大少！
她很惜命的！
“多事。”不再理會蘇小米。顧安然繼續將自己的申請表格填好，交給工作人員。
葉芳芳在二樓最右側的房間裏，是個獨立的房間。
聽說是因爲剛進來。暫時還沒有被分派出去。
等過幾天，得要安排到別的病房。和其他人住在一起。
葉家的人不知道有沒有來看過她，不過這房間很亂。還有點髒，十分的破舊。
如果葉家的人還在乎這個女兒，一定不會讓她住在這麼低級的病房裏。
看到顧安然。葉芳芳就像是見鬼了一樣，嚇得瘋狂往牀角躲去：“鬼。鬼！”
蘇小米想說什麼，顧安然卻將她拉回到身後。
她擡了下下巴，蘇小米立即明白，和慕天佑以及楊一悄悄推到門邊。忽然將房間的燈關掉。
本來大白天的，外頭陽光充足。並不需要開燈。
但這個房間在最偏僻的角落裏，原本應該是一個對方雜物的小空間。
這裏陰暗潮溼。關了燈之後，房間竟然完全暗了下來。
葉芳芳更是嚇得躲在牀角，瑟瑟發抖：“鬼，鬼，啊……鬼啊！”
“葉芳芳，你還記得我是誰嗎？”爲了不讓她叫得太大聲，驚動到工作人員，顧安然決定速戰速決。
“你是鬼，你是鬼！”葉芳芳臉色發白。
那頭原本好看的漂亮黑長直，因爲工作人員嫌麻煩，已經將它們剪短了。
又因爲剪了之後，沒有人給她打理，現在的葉芳芳簡直就像是個瘋子一樣，又髒又難看。
昔日的光彩，徹底沒了。
不久之前還是意氣風發的千金大小姐，現在卻這麼落魄。
落魄之後，不僅朋友一個都不願意來看她，就連家裏人也不願意承認這個葉家的小姐。
狼狽到這地步，也實在是讓人唏噓。
顧安然沒有靠近，只是面無表情看着她：“告訴我，你們在慕家的內應是誰？是誰告訴你慕風瑾的事情？”
葉芳芳卻只是一直往裏頭躲去：“不要碰我，不要找我，鬼，你是鬼！走開，走開！”
“只要你告訴我，我立即離開。”顧安然忽然臉色一沉，附身靠近。
一張臉，在葉芳芳的眼裏，也瞬間變得陰森可怖！
“你要是不說，我就一直纏着你，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葉芳芳尖叫了起來，蘇小米立即將房門關上，生怕外頭的工作人員聽到她的叫聲。
這房間實在是太偏僻，巡邏的護士都不願意來。
但她要是一直這樣叫下去，早晚是會驚動到那些人的。
顧安然也不想夜長夢多，忽然走了過去，一把扣住葉芳芳的手。
“告訴我！慕家是誰一直和顧薇姿在聯繫？你說！”
“不要碰我，不要……不……”
“再不說，我撕了你！”
“是舒然，是他們大夫人！”
葉芳芳分明被嚇壞了，嚇得瑟瑟發抖，嚇得拼了命要往牀角縮去。
可是，牀的另一側就是牆壁，不管她再怎麼躲，也根本躲不過。
“是大夫人，是大夫人，她是壞人，她其實是壞人……不要殺我，不要撕我，不要，不要！”
怎麼會是舒然！
顧安然一陣錯愕，怎麼都沒想到，從葉芳芳口中聽到的名字，竟然是一向最恬靜溫和的慕家大夫人。
舒然的模樣，一下子竄入腦際。
她在慕家受盡委屈，隨便一位小姐，都可以衝她發脾氣。
大先生根本不尊重她，有什麼事，都會先責備她。
可她依舊委曲求全，一直那麼安靜……怎麼可能會是舒然？
“不要，不要撕了我，不要！”
葉芳芳已經失控了，一臉眼淚鼻涕，連口水都在往外淌。
“不要撕我，媽媽，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嗚，我要媽媽……”
她看着顧安然，忽然往顧安然身上撲去：“媽媽，媽媽救我，媽媽……”
顧安然鬆開了她的手，葉芳芳便撲了個空，咚的一聲滾在地上。
“媽媽，媽媽……”她可憐兮兮地看着顧安然，彷彿不明白，媽媽爲什麼不要她。
顧安然心情有點複雜，雖然葉芳芳做了那麼多壞事，但她現在淪落到這地步，懲罰也已經夠了。
她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一轉身，走了。
蘇小米和慕天佑以及楊一，也快步跟在她的身後。
四人剛從房間裏出去，沒想到工作人員帶着一個衣着光鮮的女人，正好朝這邊走來。
在這裏看到對方，不管是顧薇姿還是顧安然，似乎都有點訝異。
顧安然看了眼顧薇姿手中的水果袋，確實有點料不到，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竟然會來看一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表妹。
不過，再想想，卻又似乎明白了。
“你來，是想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瘋了？”她笑。
顧薇姿卻一臉柔和：“然然，原來你真的沒事，早上聽說你回了慕大少的別墅，我還有點不相信。”
她笑得如此溫柔，任誰都願意相信，她就是這麼善良優雅的一個女人。
“原本是打算親自去看看你的，不過，知道你剛回去，還是想着讓你多休息一天，明天去看你。”
她上下打量了顧安然一番，看到她安然無恙，似乎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你沒什麼事，姐姐就不用擔心了。”
這虛僞的模樣，讓蘇小米看着差點忍不住要嘔吐。
但，帶她來的那位男員工，卻盯着她彷彿會發光的臉，看得如癡如醉。
傳說中的北陵第一名媛，真的是個善良可愛的姑娘。
雖然妹妹對她的態度明顯不太好，可她對妹妹卻實在是很溫柔，很包容。
所以，看顧安然的目光，就開始充滿了敵意。
“探望病人的時間到了，請你們出去吧。”
對姐姐不敬的妹妹，一點都不值得人給好臉色。
蘇小米有點氣不過，想上前說話，卻被顧安然拉回到身後。
顧安然看着顧薇姿，笑道：“她是不是真的瘋了，我不知道，不過，她一張嘴，有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顧薇姿臉色微微一變，卻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淺嘆了聲，一臉惋惜。
“怎麼說都是我的表妹，你的表姐，葉家已經不要她了，以後，你也多來看看她，別讓她過得太孤單。”
從顧安然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她忽然湊了過來，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量，低聲說：“勸你善良，別再欺人太甚，當心陰溝裏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