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慕大少。我沒有請求,真的沒有。慕大少……”
老天!她快要瘋掉了!
慕大少不是最討厭主動的女人嗎?她現在這麼主動,他竟然……上鉤?
“慕大少。不……等一下,我、我還疼……”
那隻讓她顫慄的大掌停了下來,他低頭盯着她因爲緊張而微微滲汗的小臉。挑眉。
“既然疼,還邀請我要你?”
“我……”顧安然一陣語塞。剛纔,不是故意在他面前演戲。想讓他討厭自己嗎?
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所以,剛纔只是在我面前演戲?”男人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周圍的空氣。頓時像是被冰霜凝結。
顧安然一陣心慌,擡頭看着他。卻看不見他眼底有任何情動的意思。
剛纔對她這麼衝動,可是這雙眼眸,卻冷靜如霜。
他……早就知道了?
顧安然捏緊小手,從他深邃到完全看不到情愫的眼眸裏。看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什麼。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剛纔的把戲。他根本早就看穿。
“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慕戰北的聲音真的很低沉,透着一絲讓人畏懼的不悅。
“是嫌我技術不好。沒將你伺候好?”
“不是。”她又沒有過別的男人,哪裏知道什麼技術好不好?
“那是因爲什麼?”
顧安然有點氣結,什麼叫“因爲什麼”?
他們只是協議關係,她拒絕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協議上沒有這一條。”所以,拒絕還需要什麼原因?
協議。
這兩個字,忽然在慕戰北心頭狠狠紮了一把。
原來從頭到尾,這女人也只是將他們之間,看成協議關係而已!
可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他承認自己心裏不痛快,但爲什麼會不痛快,原因竟然有點說不清楚。
協議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己定下來的。
現在,她完全遵從協議上的所做,不干涉他的生活,對他不造成影響,難道不是對的?
顧安然實在猜不透慕大少在想什麼,他氣息一直沉穩如水,可就是讓人心慌。
明明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只要他盯着自己沉默的時候,她就會有一種,自己真的做錯了事情的感覺。
壓力,好大。
“慕大少……”
“我允許你這樣叫了?”協議上,難道不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哪個未婚妻,是這樣稱呼自己男人的?
顧安然一陣迷茫,不是一直都這樣叫嗎?
“那,慕先生……”他眼底陡然冷下來的氣息,讓她忍不住微微畏縮了下。
好吧,慕先生這個稱呼也不喜歡,那……“大少爺?”
大家都是這樣叫他的,自己也這樣叫,一定沒錯了吧?
沒想到慕戰北臉色比剛纔還難看,瞬間從她身上起來,丟給她冷硬的背影。
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但總之,很生氣。
顧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他什麼,反正,很明顯就是得罪了。
男人心,簡直和海底針一樣,看不見也猜不着,怎麼抓都抓不到。
她揪住自己的衣襟坐了起來,看着他的背影:“慕大少,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他不想說話,沒事就不能找她?
他喜歡出現在哪裏,就出現在哪裏,不需要理由。
什麼純情小男生,呸!明明就是一頭危險的獵豹!
這傢伙,還是得要離得遠遠的,才安全。
“慕大少,我要去洗澡了,你……隨意。”
“一起?”
“不!”顧安然抓了件睡衣,飛快地奔進了浴室。
咔的一聲,浴室從裏頭被反鎖,乾脆利落!
就這麼不願意跟他待在一起,好像他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
慕戰北側身的時候,正好看到不遠處的水晶花瓶上,自己的身影。
以前那些女人見到他,簡直就像是蜜蜂見到了花兒一樣,迷得都要瘋了。
現在,這丫頭看到他,怎麼總是想着要如何從他身邊逃離?
是他魅力掉得所剩無幾了嗎?
在他面前,她爲什麼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眼巴巴想着親近他?
慕戰北站了起來,從落地窗走了出去,走到陽臺上,看着遠方的夜空。
顧安然出來的時候,房間裏只有自己一個人。
電話鈴聲正好響起,她走過去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眉眼都彎了:“天佑……”
不知道電話另一頭的男孩說了什麼,只見顧安然盤腿坐在牀上,放肆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那個蠢貨,哈……不,我告訴你,真不是小米的問題,是你和楊一有時候真的很蠢,哈哈哈……”
“那個女孩子喜歡你啊,你竟然把人家送你的東西給了小米,你不是想害死小米嗎?”
“……知道你不喜歡,知道知道,別這麼嚴肅,不喜歡就不喜歡唄,沒事,有我在,我幫你搞定她。”
“咦,不是想說這個問題?那你要說什麼?社團啊,小米告訴你的?沒事,我能搞定。”
“話說,你真的不喜歡那個女生嗎?人家長得挺不錯也……好了好了,我錯了,天佑寶寶,天佑寶貝,我錯了好不好?”
“但是人家真的挺漂亮嘛,哈哈哈……”
落地窗外,男人透過薄紗窗簾,看着坐在牀上的女孩。
她的坐姿很隨意,甚至隨意到有種放肆的地步。
她在他面前的時候,從來不這樣坐。
她總是坐得嚴肅,背脊骨都會挺直,一點都不自在。
現在,她笑得弓着背,兩腿偶爾盤起來,偶爾岔開,甚至有時候坐得像個男生一樣。
她的笑很自在,很燦爛,毫無保留,完全不顧形象。
這些,都是在他面前,從未有過的。
直到顧安然感覺到有什麼人,冷颼颼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時候,她脣邊的笑意才猛地消失。
落地窗外站着一個人,修長的身影背風而立,分明就隔着窗紗直勾勾盯着她。
剛纔出來的時候,沒看到慕大少在房間裏。
再加上房間裏頭燈光明亮,落地窗外昏暗一片,她根本看不清楚陽臺上還有人。
所以,她以爲他已經走了,沒想到,他根本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
意識到自己還岔開着兩條腿,顧安然趕緊將小腿收回來,正襟危坐。
拿着電話的手指也有點繃緊,連聲音裏的笑意也徹底消失。
“天佑,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不跟你說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