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顧薇姿眼眸一熱，眼淚頓時滾了下來。
“奶奶說司機在等我。我原本是打算離開的，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她們。她們說我在奶奶那裏住了幾天，氣不過，就打人。”
奶奶這兩個字。讓慕戰北眸色沉凝了下。
顧薇姿一直關注着他的神色，見他眸色一變。她趕緊解釋。
“對不起，慕大少。是……老夫人讓我喊她奶奶，喊了兩天，一時有點改不過口。”
她咬着脣。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以後……以後都不敢了。”
“大哥，這賤人在演戲！”
慕雪兒沒想到。顧薇姿演戲的功力竟然這麼好。
剛纔對着她們的時候，分明是趾高氣揚的。
一個外人，竟然在他們家像個主人一樣，你說氣不氣人？
可現在。在大哥面前，她竟然委屈柔弱得像個受害者一樣！
慕雪兒氣得恨不得一腳往她身上踹去：“大哥。她剛纔很囂張的！”
“我只是一個外人，且我們顧家只是個小家庭。我怎麼敢在慕家小姐面前囂張？”
顧薇姿看着慕戰北，不管是說話還是神態，都卑微得讓人憐惜。
“也許是我那句奶奶，讓六小姐不高興了，對不起，我以後真的不敢了，慕大少，你別生氣。”
慕戰北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目光便落在慕雪兒身上。
慕雪兒頓時背脊骨一亮，心頭一陣慌亂。
“大哥，我……我也是氣不過，又不是她奶奶，她憑什麼……這樣叫？”
“你經常這樣打人？”慕戰北忽然問。
慕雪兒微微縮了縮，小心翼翼道：“我……我沒有……”
“上個月，家裏有個女傭自殺，跟你有關是不是？”
“大哥，是那女傭自己莫名其妙玩自殺，跟我有什麼關係？”
慕雪兒後退了半步，卻又努力站直身軀：“大哥，爸爸不是說了嗎，事情跟我無關。”
“爸就是太縱容你了，纔會讓你無法無天，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他一揮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兩個保鏢，立即走到慕雪兒跟前。
“帶她回去，鎖在房間裏，閉門思過一週，誰也不許放出來。”
“是！”
“大哥！你竟然爲了這女人，要欺負我？”
慕雪兒怎麼都沒想到，大哥真的要爲顧薇姿出頭。
雖然他們平時不怎麼相處，可不管怎麼樣，自己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是親妹妹啊！
“大哥！你們都被迷了心竅了嗎？爲什麼奶奶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她們顧家這兩個女人有什麼好的？你們都護着她們！大哥，我纔是你的妹妹，大哥……”
“帶走！”她自己不願意走，那就只能讓人押着回去。
“大哥……”
慕雪兒被兩個保鏢押着，堂堂慕家六小姐，這兩人竟然連一點點憐惜都沒有。
連拖帶拽的，真的要將她帶回去，鎖起來面壁思過！
慕明月嚇得慌了神，看着被帶走的慕雪兒，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半句了。
雪兒可是大哥的親妹妹，而她……她只是堂妹而已。
“道歉！”
果然，雪兒被收拾完，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慕戰北這話一出口，慕明月就兩腿一軟，咚的一聲坐在地上。
“道歉，踹了她多少腳，就給自己多少個巴掌。”
慕戰北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這話說一次，絕不會再說第二次。
“大哥……”慕明月淒涼地喚了聲。
慕戰北卻轉身要走。
可他如果真的走了，自己的處境纔會真正的淒涼！
慕明月不敢冒險，慌忙大聲對顧薇姿說：“對不起，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踹了顧薇姿多少下，可是，大哥的話，不敢不從。
立即左右開弓，給自己狠狠打起了巴掌。
啪！啪！啪！說不出的響亮！
顧薇姿真的大開了眼界，沒想到慕大少一句淡然的話，竟然真的可以讓這些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不僅給自己賠禮道歉，用自打巴掌的方式，來給她贖罪！
這一刻的人生，簡直就像是開掛了一樣。
等慕明月打得差不多的時候，顧薇姿弱弱地開口：“算了。”
她看着慕大少，低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她也只是聽了六小姐的話，她其實沒那麼壞。”
慕明月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個巴掌。
堂堂一位豪門千金，竟然因爲踹了人家幾腳，就被欺負成這樣！
她眼角帶着淚，但卻不敢讓它們掉下來。
大哥最討厭女人哭，任何女人在他面前哭，他都會不耐煩。
慕戰北一擺手，慕明月纔敢停下。
可憐兮兮看着慕戰北，她小聲說：“大哥，滿……意了嗎？”
“我爲什麼要滿意？”慕戰北面無表情，冷得猶如一座完美的雕塑。
慕明月深吸一口氣，瞪着顧薇姿。
剛纔就算是給自己巴掌，也不覺得委屈，頂多就是不服氣。
可現在，讓她問這個喜歡演戲的壞女人，她就真的委屈了。
眼淚在眼睛裏打轉，慕明月是始終咬着牙，忍着！
“顧小姐，你……滿意了嗎？”
嘴脣好疼，疼死了。
顧薇姿當然是滿意了，不過她現在，臉上可沒有半點得意的神色。
反倒，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打成這樣，太可憐了。”
“不需要你可憐！”慕明月握緊了拳頭。
這壞女人，如果真的這麼善良，就不會讓她打自己打了那麼久，才說不計較。
她痛的齜牙咧嘴，卻還在問道：“顧小姐，你滿意了嗎？”
“抱歉，我……”顧薇姿看向慕大少。
後者一張臉始終如萬年冰山，情愫沒有一絲裂縫。
顧薇姿小聲說：“我不需要你道歉了，我沒事。”
慕明月立即站起來，看向慕戰北：“大哥……”
“以後別再跟着慕雪兒胡作非爲。”這算是作爲兄長的責備。
“我知道了。”慕明月低着頭，慌忙離開。
隱隱的，還能聽到她抽泣的聲音。
竟然是離開之後，纔敢哭。
在慕大少面前，卻一滴淚都不敢流。
顧薇姿看着慕戰北，看得整個人都醉了。
她就知道，普天之下，只有慕大少纔是最厲害的。
也只有當了慕大少的女人，纔可以站在所有人的頭頂上，當一個人上人。
“慕大少，”她咬了下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我真的沒事，我……”
誰料，男人冷颼颼道：“既然沒事，還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