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件露肩小吊裙,高雅。素淡,一如當初。
秦之周過去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直到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朝他看來時。他才收回目光。
“我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寒天。”
舒蕾擺了擺手。示意他在自己對面坐下。
她勾起脣淺笑,笑意說不出的好看:“今天看到。我差點沒認出來,沒想到曾經的隊友。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我的敵人。”
秦之周沒說話,稍微有點長的頭髮。將他一張臉擋去了大半。
鬍渣子有點長,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精神。有種行爲藝術家的感覺。
不過,比起一般的行爲藝術家,至少要乾淨些。
舒蕾盯着他的臉,脣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輕聲問道:“爲什麼要離開?”
秦之周還是不說話。舒蕾卻顯得特別有耐心,甚至親自給他倒上一杯茶水。
“既然你不想說過去的事情。那好,我們今天。先喫飯。”
對侍應勾了勾手,讓侍應上菜,侍應很快將她事先點好的菜送了上來。
“都是你喜歡喫的,多喫點。”她很溫柔,一整晚都是。
秦之周卻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菜,心口微微發酸。
“你喜歡晚上喝點酒是不是?這酒是我特別讓人從家裏帶來的,你嚐嚐。”
舒蕾給他倒上半杯,高腳杯推到他的面前:“嚐嚐吧,保證你喜歡。”
興許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或者該說什麼,秦之周端起酒,真的一口氣喝光了。
“哪有人像你這樣牛飲的,簡直在糟蹋我的珍藏。”
舒蕾笑了笑,卻也沒介意,拿起筷子給他夾菜。
一頓飯,秦之週一句話都沒說,安安靜靜喫完。
那瓶酒,基本上也全進了他的肚子。
秦之周的酒量不怎麼好,一整瓶紅酒下去,就有點微醺了。
眼前的女孩,也似變得特別好看。
脣紅齒白,笑容溫婉,和心底深處那個人,完全重合在一起。
他揉了揉眉心,雖然有點醺醺的,但,並沒有醉。
秦之周喝完最後一口紅酒,放下杯子,也意味着今晚這頓飯,算是結束了。
就在他要告辭的時候,舒蕾忽然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掌。
“寒天,回來幫我吧,你本來就是我的人,爲什麼要幫着別人來對付我?”
秦之周掌心下意識收緊,她的手很暖,也很軟。
軟軟地握着他,有一種被包裹着的感覺,讓他習慣了孤獨的心,一下子就撼動了起來。
曾幾何時,想要牽一下她的手,卻被她無情拒絕。
而她的身邊,永遠有那麼多出色的男人,可當中,從不會有自己的身影。
秦之周想將手抽回去,舒蕾卻忽然用力,將他緊緊握住。
“你走了之後,我的日子過得很不好,這一整年,我沒有一個項目是成功的。”
舒蕾心酸了,鼻子也酸酸的,眼睛一下子溼潤了起來。
“你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也明知道,我過去那些成功,其實都是你在背後默默支持。”
她挪了過去,緊緊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貼了上來。
“寒天,回到我的身邊,求你了。”
那滴淚,從她的臉頰滑落,好像是一不小心,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很涼,一直涼入他的心裏。
秦之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離開餐館,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她一起進了房間。
一點一點,將自己徹底暴露在他的視線裏,他呼吸凌亂而沉重,就連雙手是什麼時候伸出去的,都不知道。
“寒天,我把自己交給你,以後,我都是你的,回來好不好?”
秦之周渾身僵硬,就連手臂也說不出的僵硬。
愣愣地抱着她,抱着自己夢寐以求的身軀,他就像是做夢一樣。
如果真的是做夢,那就永遠不要醒過來。
永遠,就這樣下去……
可是,心裏依舊有一根刺,一根很長很長的刺。
只要一想起來,就刺的他渾身發憷,刺的他心臟一陣一陣的痛。
“爲什麼……要和他在一起?”他終於啞聲問道。
這是今晚,秦之周說的唯一一句話。
舒蕾一怔,沒想到這傢伙還在想當初的事情。
他果然是因爲那件事,纔會從她的團隊離開,甚至,消失。
“寒天,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做那樣的事情。”
她纏了過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那時候,他威脅我,如果不和他在一起,他就會對我的團隊下手,他甚至揚言要毀掉你的手。”
舒蕾嘟噥起小嘴,薄脣在他耳邊劃過,又引得他渾身肌肉一陣繃緊。
“你是我們團隊的靈魂,你是我不能缺少的一部分,如果你的手真的被他毀了,我怎麼辦?”
“你……是爲了我?”秦之周緊緊握着拳頭,呼吸依舊很急,很重。
“當然,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護你,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舒蕾貼了過去,忽然將他一把推倒,自己壓在他的身上。
“寒天,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身邊的位置,永遠在等你。”
她的手,在他臉頰上劃過,一點一點,柔柔的,細細的,讓他一陣暈眩。
她低頭,吻在他的臉頰上:“寒天,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小蕾……”
“你終於又願意喚我名字了嗎?”
她笑了,笑意爬上眉梢,一張臉說不出的嫵媚好看。
“寒天,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離開顧安然那個醜八怪,回到我的身邊,我們……重新開始。”
……
顧安然心頭掠過一陣不安。
今晚不管是看漫畫還是寫腳本,都有種不太能平靜下來的感覺。
“秦之週一個人回去,到底有沒有問題?”
蘇小米還是不放心,他晚上才差點被車撞到,現在,就非要自己一個人離開。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總之,讓人感覺很不保險。
“不會有事的。”楊一安慰道,“這裏離學校這麼近,要是真的有事,我們早就收到消息了。”
話說這樣說,蘇小米還是覺得不妥當,她看着顧安然。
“然然,我總覺得他今晚有點怪異,你覺得呢?”
“不知道。”顧安然丟開鼠標,看着她,正要說什麼,手機消息音卻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點開消息一看,她一陣愕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蘇小米頓時一陣緊張:“然然,是不是秦之周……”
顧安然點點頭,看着他們:“秦之周說……要退出我們的畫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