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問道：“你想要多少？”
顧安然真想拿起協議書，當着他的臉用力砸過去。
她什麼時候想過要他的錢？她犯得着問他慕大少要錢？
早就想好了將來得要靠自己，甚至在她和他訂婚之後。她也從來沒有白花過他的錢。
現在，只是兩年後原本要過的生活。提前過了而已。
“好，協議提前。”她走到牀頭櫃上。不知道從哪個抽屜裏，將另一份協議書取出。
再回到書桌前，兩份協議書放在一起。
她十指收緊。用力撕了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並不算太厚的協議書，被她毫無規則地。一點不留念地，用力撕成了粉碎。
一地的碎紙片，是他們最完美的結局。
“我不會要你的錢。從此，我和你再沒有半點關係。”
她走到衣櫃前。將行李袋取出，再回頭一看，才發現整個房間裏所有的東西，原來並不是自己買的。
都是慕大少的人給她準備的東西。包括衣服，鞋子。
唯有書本。是她的。
將那套被擠在角落裏的t恤牛仔褲取出，她轉身要往浴室走去。
“你要做什麼？”慕戰北皺起了眉。
收拾也就算了。現在，換外出的衣服？
她想現在離開嗎？也不看看這個點是什麼時候？
“既然已經解除協議，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裏。”
顧安然直接走進浴室，砰的一聲將浴室的門關上。
慕戰北沉着臉，衝動地想要進去阻止，但邁出去的腳步，還是被他硬生生收了回來。
沒多久，顧安然換上便服出來，提上自己的書本，她回頭看着他。
這一刻看他，並沒有太多的怨恨，臉上眼底也沒有太多外露的情緒。
她早已經將自己的情感，收斂了起來。
“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顧薇姿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單純，不管怎麼樣，希望你幸福。”
她不恨慕戰北，兩個人之間，原本就是協議的關係。
這一步，早晚是要走的，只是沒想到，提前的原因，是爲了顧薇姿。
他想對另一個女人負責，也許，真的只是她的事情。
就在她要離開那一刻，身後的男人沉聲道：“明天早上，我讓黎燁送你回學校，何必急於一時。”
“橫豎是要走的，爲什麼要等到明天？”
顧安然淺笑，人已經走到門邊。
卻在要邁出去的時候，眼前忽然身影一晃，他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擋了她的去路。
“我說，明天早上再走！”他不悅道。
“有區別嗎？我又不是沒地方可去。”顧安然就是不願意服從。
“你非要反抗我？”
“我……”
“大少爺。”黎燁從走廊另一端急匆匆趕來，“顧小姐醒了，她……哭着想見你。”
慕戰北劍眉皺得更緊，沉鬱的臉，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但顧安然看得很明顯，之前對着顧薇姿那些不耐煩，現在，徹底沒了。
慕大少對顧薇姿，終於是憐憫了起來。
“她找你，你沒聽見嗎？”她倚在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
“你覺得呢？”顧安然淺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大少爺，少夫人，你們……”黎燁一陣愕然。
什麼叫沒有關係了？兩個人這是又吵架了嗎？
“黎燁，能麻煩你把我送到山腳下嗎？”顧安然提了提手裏的行李袋。
“很近的，只要將我送到山腳下就可以。”
“我……”黎燁卻看着大少爺。
今晚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少夫人還要跟大少爺鬧嗎？
黎燁忽然間，也覺得少夫人有點不懂事了。
“少夫人，顧小姐今晚真的……真的受了很大的傷害，你不要……”
“我有爲難她嗎？”顧安然臉色微寒，越過慕戰北，就往樓下走去。
顧薇姿受了很大的委屈，跟她有什麼關係？
人人都說是顧薇姿替她受了罪，連慕戰北也這麼認爲是不是？
神經病！要不是顧薇姿自己發那些炫耀的微博，誰會盯上她？
這叫替她受了罪？抱歉，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誰稀罕誰去戴。
“大少爺，少夫人她……”看到顧安然已經走到旋轉樓梯口，黎燁一陣焦急。
慕戰北也看着她的背影，掌心緊捏。
就在她詳細的影子快要消失的時候，他淡漠道：“送她回學校。”
……
顧安然坐上了黎燁的車。
一路上，黎燁試着和她說話，但她一個字都不想回應。
安靜看着車窗外的景色，也安靜想着屬於她自己的事情。
雖然到最後，其實，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想，大腦由始至終，一片空白。
再之後，她拿出手機，不知道給什麼人發了短信。
車子還沒有到學校，顧安然便道：“黎燁，停下。”
黎燁慌忙將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她：“少夫人，我得要將你送回學校。”
她還沒開口，黎燁便道：“少夫人，你真的不要怪大少爺，大少爺當然不會喜歡顧小姐，他只是覺得愧疚……”
顧安然抿着脣，不想和任何人討論慕戰北的情感。
他是喜歡顧薇姿，還是隻覺得愧疚，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少夫人……”
“以後，不要叫我少夫人。”她提醒道。
“少夫人，你不能這樣跟大少爺鬧，你……你太任性了！”
黎燁知道自己不應該責備她，畢竟，她是大少爺的未婚妻。
可他真的忍不住，他心疼大少爺！
大少爺今夜的心情很差，大少爺真的已經很不好受了。
這個時候，少夫人不但沒有留在他身邊，好好安撫他，竟然還亂喫醋，跟他吵架。
這樣的少夫人，確實有點過分。
顧安然彎身去拿自己的行李袋，在她下車那一刻，黎燁立即將車子熄火，追了出去。
“少夫人，你也有很多異性朋友，大少爺知道你們沒什麼，他就算是心裏不舒服，可他至少也沒有阻止你和他們來往。”
“可是少夫人，現在你姐姐因爲他被傷成這樣，大少爺只是去照顧一下他，你就這麼看不順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