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握緊了她的雙臂，急得臉上一層薄汗。
“翠兒。我真的不是壞人，你相信我！”
翠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看着她，也不確定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可是，當時真的就只有老夫人和顧安然兩個。根本沒有第三個人。
如果不是顧安然。難道。輪椅真的會自己滾下去嗎？
“我看這裏有點曬。找個別的地方去聊吧。”江南擡頭看了眼。
烈日當空，顧安然一張小臉都被曬紅了。
顧安然看着翠兒，眼底有焦急，也有懇求：“相信我！”
翠兒猶豫了好一會，才終於點了點頭。
……樹蔭下。兩個女孩坐在一起。
江南站在遠處。並沒有參與她們的討論。
“我真的沒有害奶奶，如果你不能相信我，接下來的話。我也沒辦法跟你討論。”
顧安然吐了一口氣，盯着翠兒，一臉誠懇。
這件事情，必須得要翠兒相信自己，纔可以繼續談下去。
翠兒也長吁了一口氣。有點無奈。
“其實，少夫人，我是相信你的。”
在她心裏，那個什麼顧薇姿，絕對不是慕家未來少夫人。
慕家的大少夫人，只有顧安然一個。
“老夫人很喜歡你，我看的出來，至於顧薇姿，其實老夫人……”
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四下看了眼。
周圍，只有江南一個人在，雖然距離有點遠，但，謹慎起見，翠兒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
“老夫人其實有點怕顧薇姿，顧薇姿好像……好像很可怕的樣子。”
“爲什麼？”這件事，難道真的和顧薇姿也有關係？
“少夫人……”
“叫我然然吧，我已經不是慕家的少夫人。”顧安然淡淡道。
翠兒咬了下脣，不過只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一切，竟然已經物是人非。
“然然。”翠兒喚了聲，才說出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走了之後，顧薇姿的人雖然也撤了，但，一整晚她都留在老夫人的房間裏。”
“後來我悄悄去看過老夫人，倒也沒發現什麼，但，顧薇姿一直留在那裏，我總覺得……很不安。”
翠兒回想起那晚的事情，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顧薇姿的保鏢雖然沒有留下來，但，那兩個女傭一直在。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被人盯着那般，尤其，那兩個女傭兇的不行，很可怕的樣子。
“我原本打算第二天早上，去找慕大少的。”
老夫人和慕大少的關係非常好，這點，翠兒知道。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第二天早上，竟然看到顧薇姿跪在老夫人的跟前，在哭。”
“我原本想聽聽顧薇姿在和老夫人說什麼，但根本沒機會，兩個女傭將我趕走了。”
“再之後，顧薇姿離開，老夫人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我就去給老夫人準備早點，伺候她起身。”
“老夫人喫早點的時候，心情竟然非常好，和前一天晚上完全不一樣。”
“老夫人還說，一切都解決了，等老爺回來，所有的事情，都會真相大白，她說自己終於可以放下心頭大石。”
“她有沒有說，到底要和老爺說什麼事？”這就是顧安然最在意的地方！
“這點，老夫人沒說，只是說，她自己太傻，被人矇騙，害你……害你受了很多委屈。”
“我？”顧安然指着自己。
原來這件事情，真的和自己有關。
可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老夫人就是說，‘是我害瞭然然’。”
被人矇騙，害她受了委屈……說的，難道是誤信顧薇姿，誤會她是壞人的事情？
可是，隱隱間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老夫人後來，還有沒有再說什麼？”
“說了。”翠兒對那天早上的事情，記憶一直很清晰，“老夫人說，等老爺和慕大少都來了，就還你一個公道。”
顧安然還是聽不明白，可是翠兒已經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這件事情，和老夫人被害，到底有沒有關係？
要她相信這是一場意外，她做不到。
這絕對不是意外，一定是人爲的安排！
“對了！”翠兒忽然想起什麼，看着顧安然：“我想起來了，在你見老夫人之前，老夫人還見過一個人！”
“誰？”顧安然一急，用力握住她的手。
翠兒被她握疼了，但她知道，這件事情也許很關鍵。
“是大夫人。”
“舒然？”怎麼……會是她？
“是大夫人。”翠兒點點頭，很確定。
“她們說了什麼？”顧安然追問道。
“我不知道，大夫人說湖邊風大，讓我回去給老夫人拿一條薄毯子，我就走開了。”
“也就是說，舒然和老夫人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
從湖邊到後屋，也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
按照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十分鐘是至少的。
也就是說，翠兒離開老夫人，剩下老夫人和舒然單獨相處，至少有十分鐘的時間。
這十分鐘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安然又問：“那後來，你回去後，大夫人和老夫人在做什麼？”
翠兒搖搖頭：“沒做什麼，我回去後，大夫人就走了，主人家的事情我也不敢多問。”
顧安然沒有再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你先回去吧，這個時候溜出來，被人看到不好。”
“沒事，我現在還沒找到工作，今天就是特地來拜祭老夫人的。”
老夫人生前對人是真的好，對待傭人，從來就沒有架子。
整個慕家所有的傭人，就沒有討厭老夫人的。
可翠兒這話，卻又讓顧安然渾身一涼：“你……不在慕家做事了？”
“大夫人說我沒有照顧好老夫人，纔會讓老夫人發生這樣的意外，所以……”
翠兒低垂腦袋，好一會，才又擡起頭，衝她一笑。
“沒關係，我已經在找工作了，你不用擔心我。”
顧安然點點頭，想要從包包裏找點什麼，翠兒立即說：“然然，你可別想給我錢，我不會要的。”
“你怎麼……”
“大少爺也要給我錢，但我拒絕了，確實是我沒有看好老夫人，他們不追究我的責任，我已經很幸運。”
“慕大少？”慕大少，竟然要給她錢。
“是，大少爺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他其實是個好人。”
翠兒看了下時間，忙站了起來：“我得去拜祭一下老夫人，下午還要去面試，顧小姐，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