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脣角的笑意盪開，不以爲然：“動手傷了人，不管是不是被教唆。案底都會落下來。”
“慕大少！”
“過來。”慕戰北眯起眼眸，盯着她脖子上的痕跡。
不知道是他留下來的痕跡。還是屬於別的男人的。
隱隱約約，不是特別清晰。但，卻不能被徹底隱藏。
她在自己身下哭泣的畫面，再一次回到腦際。
男人呼吸微微沉重了些。越來越發現。自己對她身體的渴望。就像是中毒了一樣。
但他很快就將自己的衝動壓下。平淡的口吻，讓人完全聽不出來，他剛纔都想了些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
顧安然揪緊自己的手指頭。爲了賀菱芝，終於還是湊了過去。
“這才乖。”他伸手。長指在她臉上劃過。
就在顧安然立即想要逃開，恨不得逃得遠遠的時候。
慕戰北淡漠的聲音。落在了她的耳裏：“我可以撤銷對賀菱芝的起訴。”
她一愣。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慕戰北眼底淌過一抹不悅的冷傲光澤。這女人，竟然敢懷疑他！
不過。他的心情很快便又好了起來。
盯着她的耳垂，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淡言道：“做我的女人，三個月。”
“我不！”顧安然被嚇得猛地逃開，咚的一聲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她慌，只要一想到那兩個死裏逃生的夜晚，就慌得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怎麼能這麼無恥？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的耐性有限，十秒鐘，是你可以考慮的時間。”
“慕戰北……”
“還有九秒。”
女孩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死死握住自己的掌心，無法冷靜，卻不得不冷靜。
慕戰北沒有繼續開口，但牆壁上時鐘的秒針，卻一下一下在跳動。
八，七，六，五，四，三，二……
他站了起來，就要舉步離開！
顧安然用力咬着脣，看着他冷硬的背影。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慕大少，他對她不會再有任何憐惜。
如果，他要對她做什麼有幫助的事，那就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將來，可是，賀菱芝呢？
就在慕戰北要伸手，將房門打開那一刻，身後的女孩，顫抖着聲音，低聲說：“我……答應你。”
……
保釋時間在二十四小時之後。
剛滿二十四小時，江南就立即讓人去處理，要將顧安然保釋出來。
可不想，文斯還沒來得及和工作人員交接完，顧安然就跟着另一個工作人員出來了。
“然然！”江南快步走了過去，扶住她看起來脆弱不已的雙肩：“怎麼回事？你……”
“對方撤銷了控訴，她現在可以回去了。”帶顧安然出來的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說。
“顧薇姿撤銷了控訴？”局裏所有的資料，都不對外公佈，到底是誰起訴顧安然，江南暫時還不知道。
但是，對方撤銷控訴，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他已經找了最好的律師，也讓人將專櫃店裏，所有能調的監控，全部調出來。
現在，顧安然卻被無罪放出來了。
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裏，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走了出來。
很多話，她想問，但，在這裏不方便問。
賀菱芝的起訴也被撤回了，文斯簡單交接了下，大家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從警局出去的時候，東方隱隱有一抹魚肚白。
天快亮了。
“是我太沖動，連累了你。”
顧安然握着賀菱芝的手，她的手很涼，涼得幾乎沒有一絲溫度。
“是我沒有看好菱芝，是我的錯。”楊一很自責。
那時候他和賀菱芝在一起，慕天佑他們跟着江南，想要看看怎麼樣才能讓顧安然出來。
可沒想到，顧安然這邊還沒有消息，賀菱芝那邊就出事了。
誰也沒注意到，賀菱芝竟然在聽了顧安然那句話，知道顧薇姿承認對小米的傷害後，竟然直接跟着人家去了醫院。
萬幸的是，她雖然想要殺顧薇姿，但，落在慕大少那些人的手裏，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只是被押着，送去了警局。
現在，兩個人都能安然無恙出來，也算是大家最大的安慰。
“對不起，我以後都不會了，那時候，腦袋瓜一片空白，只知道，顧薇姿和她媽媽承認傷了小米。”
賀菱芝倒在顧安然的懷中，小聲哭了起來。
“然然，怎麼辦？小米現在這樣，我好慌，小米還能不能醒過來了？我真的好慌！”
顧安然一陣心酸，拍着她的背，眼都紅了，卻還要堅強地忍着淚水。
“不要慌，小米一定可以醒過來的，現在，我們都不能再衝動，我們要冷靜。”
衝動過那麼一回，她也知錯了。
只是當時，被顧薇姿的話刺激了一把，再加上想起上輩子小米的悲劇，就控制不住了。
“我們以後都不要衝動了，好不好？”
顧安然深吸一口氣，抱着賀菱芝，目光落在車窗外的晨曦上。
不能再衝動，衝動，就正中了顧薇姿的下懷。
那個女人，真的太壞，比她想象的還要壞！
很多事情，她就算不去爭，顧薇姿也不會放過她。
既然這樣，那不如，重新爭回來！
車子在公寓樓前停下來，顧安然看着楊一：“你們送菱芝回去，我還有些話，要和江二少說。”
“好。”楊一輕輕推了推慕天佑的手臂。
天佑雖然想留下來陪顧安然，可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並不需要自己。
大家都離開後，江南看着顧安然，柔聲說：“先上去吧。”
顧安然想了想，才點點頭。
但她上去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出來行李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江南一把握住她還在忙碌的手，急了：“然然，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我爲什麼要生氣？”顧安然看着他，不解。
“你氣我不能在第一時間，將你保釋出來？”
顧安然看着他，看了好一會，才淡淡笑了。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保釋，我不是不知道。”
更何況，她在裏頭呆了多久，他也在外頭等了多久，他一秒鐘都沒有先離開。
這樣的情義，她如何還能不明白。
卻只是，這個時候，明白也沒用了。
“江南，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