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跪了快半個小時了。
沈尋始終沒有罷手的意思,衆人的議論,讓他那張老臉火燒火燎的。
王廣富咬牙切齒,他沒想到沈尋竟然會如此卑鄙,把他兒子扣下來,藉此要挾。
當他看到王富海鼻青臉腫的照片時險些暈過去。
錘子讓人給他傳話,若是不跪,下回他見到的,就是王富海身上的零件了。
王家雖然富甲一方,但唯一遺憾的是,人丁不旺,到了王富海這一代,只有他一個,王廣富傾盡心血,才把他培養成材,自然不願看到兒子出事。
“沈尋,我已經下跪了,你還想怎麼樣,我兒子若是出事,我決不會放過你。”
沈尋淡淡一笑,“你是在威脅我嗎?膽子不小啊。”
王廣富蹭的站起來,其他人也紛紛跟着站起來。
“沈尋,你別欺人太甚,別以爲我們真的怕你,要不是爲了我兒子,我萬不會如此!”
“沒錯,有本事你放了我兒子,咱們真刀真槍來一場,背後威脅算什麼本事。”
“無膽鼠輩,我看不起你。”
衆人譁然,鬧了半天,沈尋是抓住這些人的兒子,藉此威脅。
這事看來沒完沒了了,王廣富豈能輕易嚥下這口氣。
鄺世才眯着眼睛,沈尋使了個昏招啊,綁架這招,效果雖然明顯,但有個弊端。
威懾力有限,王廣富他們已經跪下,但並未心服口服,反倒內心恨透了沈尋,雙方必將不死不休。
沈尋看似握着王牌,但雙方一旦徹底翻臉,沈尋手裏的人質,反倒成了燙手山芋。
放也不是,殺更不可能。
鄺世纔不禁搖頭嘆氣,這一招實在算不得高明。
而且,沈尋也沒有見好就收,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沈尋看着王廣富他們,“誰讓你們站起來了。”
“草,我們給足你面子,你別蹬鼻子上臉,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我就不信,你敢亂來。”
“沒錯,有本事,你把人殺了,你敢嗎?”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倒黴了,我們幾家公司會聯合起來,一舉擊潰和你有關聯的所有人。”
王廣富重拾自信,冷冷看着沈尋,“小子,看到了吧,你好好想想吧,就憑你一人和小小的霍家,能承受我們幾家的怒火嗎?”
面對威脅,沈尋一笑置之,“王廣富,可笑你一把年紀,還沒有看透嗎?你以爲,你的廣富集團還會存在嗎?你以爲,就憑你這一跪,我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你以爲,我會給自己留下一個禍患嗎?”
“你……”王廣富氣得渾身發抖,幾欲站不穩,幸虧在場其他人扶住。
“王老,保重身體啊,這小子是故意氣你,你不要上當。”
王廣富緩了半天,總算喘勻氣,“沈尋,我也不跟你廢話,你馬上放了我兒子,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讓你跪下!”
“否則,你等着給你兒子送終吧。”
王廣富雙手握拳,眼睛向外噴火,他可是堂堂大人物,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得進退兩難。
沈尋表現出來的強勢,讓王廣富深深的忌憚,他不敢託大,若是沈尋真的一意孤行,他豈不是沒有兒子養老送終?
“沈尋,你有種,咱們走着瞧,你不會次次這麼走運,就算你走運,你身邊的人,也會走運嗎?”
“呵呵,王廣富,你這是自尋死路,本來,我還不想把事情做絕,既然你動了歪心思,我不得不將威脅扼殺於萌芽中。”
沈尋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我對面的這些人,好像懷疑我的決心,你想想辦法,讓他們相信我。”
不一會,電話裏面傳來呼天搶地的求救聲。
“救命啊,別打了,饒了我的狗命吧。”
“爸,救我,不想死,他們真的會殺了我。”
“爸,你可就只有我一個兒子啊……”
聲音不大,王廣富他們正好站的也不遠。
“兒子,是我的兒子的聲音,王老,怎麼辦啊,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啊。”
“王老,這小子捏住了咱們的要害,咱們只能認慫啊。”
“不退不行啊,他們可都是咱們的心頭肉啊。”
王廣富很不甘心,他就這麼被人羞辱了?
“沈尋,我決不會就這麼算了,一定是秦定天,一定是他在幫你,否則,你不會這麼膽氣十足。”
沈尋沒有回答,而是對着電話說道:“你們還不夠殘忍。”
“啊……”
王廣富身後的人,受不了了。
他們紛紛跪下磕頭,“沈先生,我們不該得罪您,求您看在我們一把年紀的份上,饒了我兒子吧。”
“沈先生,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與你爲難,你高擡貴手。”
“沈先生……”
沈尋置若罔聞,眼睛死死盯着王廣富,他不低頭,這件事不算完。
“王老……你別擰着了,你兒子也在人家手裏。”
王廣富依舊執拗,沈尋冷冷道:“王廣富還沒跪!”
“啊,我的腿,我的腿斷了……”
王廣富驚愕,那是王富海的慘叫聲。
“沈尋太狂妄了吧,還不罷手,還逼着王廣富跪下,這有點欺人太甚了吧。”
“一個廢物,一旦有了點權勢,不都這樣嗎?輕飄飄的,找不到北。”
“跟咱們無關,咱們好好看戲就行了。”
電話裏的慘叫聲不斷傳來,王廣富終於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他還是輸了。
他需要兒子送終,王家需要子孫繼承家業。
“別打了,我跪!”
撲通,王廣富再次跪下,也再一次引起譁然。
剛開始一跪,衆人云裏霧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這一次,他們卻知道,兩人正面交鋒,王廣富輸了,輸給了沈尋。
衆人的三觀被徹底顛覆,一個衆人口中的廢物,讓王廣富跪了兩次,兩次啊。
就算是親眼所見,也夠駭人聽聞的。
所有人都在猜測,沈尋到底是什麼人,究竟有何等的身份。
“我們是不是誤會他了,其實,他根本不是廢物。”
“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他都算是廢物,我們算什麼?廢物中的廢物?”
“我也不信,一個靠女人養活的男人,有本事逼王廣富兩次下跪,傻子都看出來,第二次,他是不得不跪。”
當衆人再次擡起頭,看向沈尋的眼神,已經變了。
多了一絲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