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越痛,他眼神就越冰冷。
薛茗受不了那冷酷無情的眼神,膝蓋一軟,竟然跪倒在地。
“沈先生,是我們狗眼看人低,冒犯了你,請你高擡貴手,饒了我兒子,我薛家願意付出一切。”
薛茗年近六十,匍匐在地,聲音裏滿是卑微。
“求求你,沈先生,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開口,我們什麼都答應你。”
薛茗心中尚存一線希望,畢竟,薛家也不是浪得虛名,沈尋應該不會做的太過分,而且,自己已經表態了,可以補償他,只要他開口,自己絕不會還價。
只可惜,他還是太小看沈尋了。
如果薛禮沒有把霍雨柔抓來,如果沒有逼他在霍雨柔面前下跪,一切,還不算糟糕。
“錘子!”
沈尋輕輕喊了一聲,錘子立刻俯身,“沈先生,請吩咐。”
“做事!”
錘子直起身子,一步步朝薛禮走去,薛禮大驚失色,不停地後退,並且,推手下上前,想要攔住錘子。
錘子的身手,又怎麼會把這些阿貓阿狗放在眼裏,三下五除二,全都放倒。
“你,你別亂來,我是薛家的少爺。”
薛禮退到牆邊,已經退無可退。
“薛禮,我真想剖開你的肚子,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不過是口舌之爭,你竟然下此毒手,好,我今天,也讓你嚐嚐,被人折磨是什麼滋味。”
“不要,不要啊,爸,救我。”薛禮本就是個無能的二世祖,全仗着薛家的聲威在外廝混,現在遇到更強的,他早就嚇得屁滾尿樓。
他大聲呼喊,讓薛茗救他,薛茗也想救,可心有餘而力不足。
薛茗現在就一個念頭,忍一忍,讓這件事情儘快的過去吧。
很快,薛禮被吊起來,錘子親自動手,拳拳到肉。
“啊……疼死我了,別打了,我錯了。”
“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才幾下,薛禮就像殺豬一樣,嚎叫不斷。
打了二十幾拳,薛禮已經沒力氣呼喊了。
“救……救命……”
錘子低啐一口,“慫貨,原來這麼不禁打,把他放下來,拉到這邊。”
如狼似虎的手下,抓着薛禮的頭髮,拖到茶几旁邊。
“按住他的手。”
錘子抓起桌上沉重的水晶菸灰缸,試了試份量,正好。
薛禮被人按在茶几上,硬生生掰開手指頭。
“不要,各位大哥,你們放過我吧,沈爺,你是我親爺爺,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不敢了。”
錘子擡頭看向沈尋,沈尋緩緩閉上眼睛。
“啊……”一聲刺耳的慘叫聲,讓不少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冷顫。
再看薛禮的大拇指,血肉模糊一片,好像被砸爛的果丹皮……
“再來一根。”
這次是食指,砰的一聲,又是慘叫。
薛茗就跪在旁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手指被人一根根砸爛,而他,毫無辦法。
很快,右手已經廢了,就算接好了,恐怕以後,也會多有不便。
“爸,我不想做殘廢,你快求他們,放了我吧。”
薛禮涕淚橫流,那還能看見往日半點囂張。
薛茗知道,沈尋這是在出口氣,如果不讓他出口氣,恐怕後果更嚴重。
只要別鬧出人命,無非是遭點罪,多花點錢,也能治好。
“這就是你該受的教訓,也怪我平時太溺愛你了,纔會讓你闖下彌天大禍。”
見求薛茗沒用,薛禮恬不知恥的轉到沈尋這邊,“沈爺,你放了我吧,我給你當狗,我給你舔鞋底,行嗎?”
沈尋緩緩睜開眼睛,他現在完全是在強撐一口氣。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什麼?
一天一夜?
他要折磨自己一天一夜。
這纔過去不少十分鐘,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薛禮險些嚇暈過去,“爸,你聽到了吧,他要折磨我一天一夜,你都是說句話啊,你是薛家的家主,他們不會不給你面子的。”
“這小子能把他們請過來,你爲什麼就不能收買他們,給他們錢,很多錢。”
“兄弟們,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一大筆錢,每人一百萬,行不行?兩百萬?五百萬?”
這些人想看白癡似的,看着薛禮。
這就是富二代!
這就是豪門闊少!!
這就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
原來,他們卑微的樣子,也特麼很醜。
薛茗心如刀絞,他何嘗不想求情,薛禮是他唯一的兒子,是薛家未來的繼承人。
他絕對不能有事,可他也看明白,只要沈尋不開口,杜仲他們絕不會放過他們父子。
現在只有忍,讓沈尋把氣撒出來,就好了。
又砸了五下,薛禮的左手也廢了。
他已經喊不出聲來,只能低低的嗚咽。
“沈先生……”
錘子喊了一聲,連他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再打恐怕會鬧出人命。
薛禮的身體早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若是精神上撐不住,很容易出事。
沈尋點了點頭,錘子才退到他身邊。
薛茗見狀,趕緊上前攙扶着薛禮,兩人跪在地上。
薛禮雙手鑽心的疼,他心裏又恨,又不敢恨,生怕在臉上表現出來一點點,再次引來毒打。
“沈先生,求求你放過我們父子二人,我願意薛家一半的家產,換我倆的性命。”
沈尋微微眯眼,一半的財產?
好大的手筆啊。
可惜,如果薛禮沒有碰霍雨柔,他或許會答應,但是現在,絕不可能。
因爲,霍雨柔是他的逆鱗。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薛茗見沈尋陰着臉,似乎並不滿意。
他把心一橫,“我再出四分之一,這總可以了吧。”
沈尋冷哼,“聽你的口氣,好像是在施捨我?”
“不敢,沈先生,求你高擡貴手。”
沈尋淡淡說道:“你覺得,用錢就可以買來一切?”
薛茗喉結聳動,錢當然買不來一切,但,你怕是不知道,薛家四分之三的財產,是什麼概念。
“沈尋,我薛家雖說不比巔峯,但百十億總是有的,四分之三,少說也有七十億,你不會不動心吧,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
沈尋不知道該說什麼,聽薛茗驕傲的口氣,就好像以爲,自己不會見過這麼多錢。
真是井底之蛙。
不說沈尋是沈家未來的繼承人,單單是沈乾沈坤這樣的僕人,能動用的資金,也不會少於百億。
真是不可與夏蟲語冰啊……
沈尋轉頭看着薛禮,“薛禮,你想生還是想死。”
薛茗一怔,旋即點頭如搗蒜,“當然想生,求沈爺放我一條生路。”
這個廢物公子哥,他爹薛茗就在旁邊,竟然叫沈尋爺爺,豈不是讓他老子白白多了個爹?
薛禮顧不了這麼多,他只想活下來,而後,在慢慢的報仇。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薛禮猛地擡頭,眼神裏充滿了欣喜。
“多謝沈爺寬宏大量。”
“先別急着謝我,你們父子二人,只能活一個。”
什麼?
薛茗和薛禮同時大喫一驚,沈尋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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