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也是很早就離開華夏,他們離開的時候,華夏正處在羸弱期,所以,每當沈七夜詢問家族的長輩,華夏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時候,他們所描述的,永遠都是那個封建、貧窮、遍地狼藉的樣子。
這些畫面,深深的根植於沈七夜年幼的心靈裏。
沈尋雖然理解,但不能認同。
尤其是像沈家這樣的大家族,他們不應該對華夏抱有成見,因爲他們的根在這裏。
沈尋冷聲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人,讓你對華夏有這麼錯誤的認知,但有一點,我能確定,你們家族對你的教育是失敗的。”
“你說什麼?”沈七夜的聲音陡然凌厲起來。
她從小接受的是最好的貴族教育,她的每一任老師都是赫赫有名的貴族教育家,她身邊的同學,也無一不是精英。
沈尋這個窩囊廢,竟然敢質疑她從小接受的教育,簡直可笑。
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失敗的是你,只是你自己不願承認而已,你根本不瞭解,我每天所接觸的教育是什麼樣,華夏所謂的義務教育,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小孩過家家,這種教育體制之下,怎麼可能出現精英,都是像你這樣的廢物,還差不多。”
“收起你那一套愛國說辭,我現在是m國公民,跟華夏一點關係沒有,不要把你那一套,強加到我身上。”
“我也很愛國,只不過,我的國家是m國。”
沈尋的眼神噴火,雙手緊緊握起來,握到指關節發青,可見他內心何等的震怒。
沈七夜真的無藥可救,沈尋也不想跟她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有朝一日,她會明白自己今天這番話,有多麼的愚蠢。
“夠了,我不會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因爲,那是白費力氣,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我剛纔已經說過,我家老爺子讓我來敲打敲打你,所有人都說,帝都沈家與海外沈家,同屬一支,但是你們實在太差勁了,讓我們很丟臉,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們,從此以後,只有一個沈家,就是我們,你們不得以沈家這個名號,在外面走動。”
沈尋瞪大眼睛,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天底下竟然有這麼自大到,已經認不清自己是誰的人。
這麼荒唐的事情,他們是怎麼有臉說的這麼振振有詞。
難道他們的精英教育,就是教育他們如何變得臉皮更厚嗎?
“如果我說,我做不到呢。”
“你最好做到,因爲,後果將是你們承受不起的。”
沈七夜眉眼之間充滿了輕蔑,“尤其是你,好端端的男人不做,非要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受盡了凌辱,還甘之如飴,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賤的男人,你既然這麼不要臉了,爲什麼不改名叫霍尋?”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我家老爺子都不在乎,你算哪根蔥。”
沈七夜微微眯眼,“我才懶得管你這些破事,我就是告訴你,從今往後,只有一個沈家,這不是跟你們商量,而是命令。”
沈尋起身,往前走了兩步。
“你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原來就爲了這件事情,爲了不讓你白跑一趟,麻煩你回去給你家老爺子帶個話,讓他少做這些荒唐事,還能多活兩年。”
說完,沈尋就要往外面走,李璇擋在他前面。
“讓開,好狗不擋道,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沈七夜揮了揮手,李璇這才讓開。
直到沈尋離開之後,李璇才氣呼呼的說道:“小姐,是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咱們幹嘛這麼客氣,好好教訓他一通,他就知道咱們的厲害了。”
沈七夜朝門口望了一眼,“我在這裏還要待幾天,這麼快就搞定他,我會很無聊的,這場遊戲,要慢慢玩,纔有趣。”
“你知道貓抓到老鼠,爲什麼不馬上喫掉嗎?”
“因爲,貓在享受老鼠瑟瑟發抖、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等把老鼠折磨個半死,再一口喫掉,這樣纔有趣嘛。”
沈七夜嘴角擒着冷笑,她就是要這麼做。
……
看到沈尋安然無恙走出來,錘子才鬆了口氣。
“沈先生,事情談的怎麼樣?”
沈尋搖了搖頭,“不怎麼樣,又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不過,這個女人有點麻煩。”
沈尋心中有一絲苦澀,他雖然不怕這個沈七夜,但是好端端的,突然冒出來一個敵人,還是一個強大的敵人,總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錘子很少見到能讓沈尋爲難的人。
這讓他不禁有些擔心,“沈先生,要我做些什麼嗎?”
沈尋搖了搖頭,沈七夜可不是普通人,別說錘子了,哪怕集合杜仲與穆成海兩邊的人手,恐怕也奈何不了這個女人。
而且海外沈家的根基根本不在這裏,他們怎麼折騰,到頭來,損失慘重的,終究是自己。
……
帝都沈家。
釋空行對面坐着一位中年人,正是沈尋的親生父親,沈天豪。
“他都知道了?”沈天豪爲釋空行斟一杯茶,淡淡說道。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我想他應該清楚,海外沈家這一次是來故意找茬的。”
釋空行略微停頓,眉毛一條掃了一眼沈天豪。
“沈尋現在有危險,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沈天豪斟茶的手略微停頓,又嘆了口氣,“他是我的親生骨肉,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既然擔心,就趕緊派人把他接回來,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是更穩妥嗎?沈家那個小妞,就算本事再大,也不敢在帝都撒野。”
沈天豪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釋老,沈尋爲什麼少小離家,你是最清楚不過的。”
釋空行點頭,“我當然知道,可是他現在已經過了十八歲了,那個狗屁枷鎖,應該沒用了纔對。”
沈天豪搖了搖頭,“其實十八歲這個說法是我瞎編的,是爲了安慰內人,張天師說的很清楚,這個枷鎖除非破解,否則一輩子會跟在沈尋身上,而破解的唯一之法,就是找到鳳凰命格的女子,與他成親,這樣纔可以破掉。”
“而且張天師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聲張,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沈尋是天龍命格,恐怕會用這件事情做文章,反倒害了他的性命,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派人與他接觸,就是怕他暴露身份,遭人所害,可惜,還是被人發現了。”
釋空行不淡定了,“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我們就更應該把他接回來,他可是沈家的未來呀。”
沈天豪嘆了口氣,擡頭看着釋空行,“釋老,您認爲,沈尋會是一個合格的接班人嗎?”
“這一點毋庸置疑,這個孩子天資聰慧,品性善良,我看比帝都其他世家的那些公子哥強百倍。”
“但是……”
釋空行說不下去了。
“我來說吧,但是……他跟在蘇琴身邊,從小的生存環境過於簡單,根本沒有見識到世家之間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有多麼殘酷,是嗎?”
釋空行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如果把帝都比喻成大海,那麼龍海只是一條小溪而已,小溪裏面哪有鯊魚蛟龍。
可在小溪裏面長大的魚兒,一旦匯入到大海,那纔是真正的考驗。
如果要讓他能在小溪中得到考驗,那就必須……
釋空行忽然瞪大眼睛,他好像猜到沈天豪要幹什麼。
“不行,這太冒險了,憑他現在的實力,怎麼跟沈七夜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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