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吧，我真得有些累了！”剛出差回來，封以漠有些歸心似箭地想回家。
幾個朋友還堵着門勸說，一邊，莫言笑了笑：
“封哥，盛情難卻，就再多留十分鐘吧！你們也是，急什麼，有時間再聚！封哥下午纔回來，剛應酬完！”
“明白！還是莫言通情達理！哎，莫言，你該改個名字了，莫言莫言，一點都不適合你！封哥，我們是有事跟你說，十分鐘也行，先進來！”
幾個年輕的男子，推着封以漠就往一邊角落的隔間休息區走去。
進了後臺，梨諾簡單地填了個報名資料，而後便跟季千語一起去選衣服。
這時，她才明白，原來廠家提供的衣服既有助興的表演服，也有一些品牌的展示服裝，活動的意義除了有部分慈善，主要的其實還是某新興的奢侈品牌想打開銷路，所以，這也是一種展示的辦法，衣服的設計上就有些不太生活，甚至可以說有點另類，只爲搶眼、突出亮點。
所以這些衣服，更適合雜誌、舞臺、酒會宴會、夜場活動跟某些紅毯類的時尚圈，自然而然，面對的羣體也就侷限在了演藝人員跟不差錢的名媛千金。
衣服是現成的，尺寸擺在那兒，就不是每一件都一定能穿上，所以，很多人在選擇上就有了侷限性。
有季千語陪着，梨諾竟像是吃了定心丸，選衣服都比旁邊的人開心。
“哎，這個好看！”選了一身黑色的薄紗裙，季千語就開比，擡手，梨諾就嫌棄地推了出去：
“好看你穿！我可不賣肉！”
“切，身材這麼好，你怕什麼？料子好像是少了點哈！”
自言自語地，季千語又把衣服掛了回去：
“梨諾，下一季，我的設計出來，你給我當個模特吧！以前，你的設計都是數一數二的，好可惜，現在你不做這行了！你要是想做，可以來我的設計室啊！我們不分彼此，辦公室，分你一半，你可以自己想個品牌！以後有名了，你再分出來！”
挑着衣服的手一頓，梨諾也有些淡淡的受傷跟心疼：
“都放下好久了，很多都忘了！現在的工作，我也挺喜歡的！能穿上你設計的品牌，我就很高興了！你可別給我設計這種賣肉的，我可是很挑的！”
服裝設計是他們的主修，也是她曾經的夢想，但是現實就是這麼殘忍。
三年前的一場意外，她整個人生都脫軌了。包括她從小熱愛的時尚、大學主修的設計，她都不得不全放棄了。因爲，她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她要養家餬口！
愛好，事實上，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權利。
在填不飽肚皮的時候，興趣，都是奢侈！而今，她已經不再去想這些了，起碼，喜歡的跳舞，她還能自主。
“知道了，知道了！毛病！哎，這件怎麼樣？”
一件亮紅色修身的蕾絲長裙進入視野，季千語整個尖叫了起來，一邊，幾個女人也過來想拿，一看尺碼，都只能悻悻地轉了身。
“穿這個，跳個印度那種……肚皮舞，肯定美呆了！我記得你會跳的吧？到時候，還不驚豔全場！要是沒人出價，我請你！”
“倒是可以，看着怎麼好像很瘦！”
“你要是穿不上，這衣服，就可以扔了！去試試，一會兒我幫你報曲子！”
……
兩人剛拿了牌號，季千語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什麼事不能明天？我跟我姐妹在一起呢！要不晚點回去我再找你？”
“行了，行了，我儘快回去！”
眼見馬上要上場了，她已經接了好幾個電話，似乎很忙，梨諾也有些糾結，衣服都換了，臨門一腳，放棄，也有點可惜，季千語一掛下電話，她便道：
“千語，要不你先走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兒，我再待一會兒！”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萬一出點事怎麼辦？都沒個照應！要走一起走！要不，今天別跳了，我一個表弟，也不知道怎麼了，說有急事，非要見我！小破孩，估計又失戀了！主要他上次被騙打擊很大，怕他出事兒——”
有她這席話，梨諾簡直比中獎都開心，推着她就往門口走：
“行了，快走吧！這又不是魚龍混雜的夜總會，誰還敢拉我走？放心！我馬上都要上場了，跳個舞玩下，我就回家了！不會有事的！”
還有些擔心，此時，她的手機又亮了，季千語也只能點頭：
“那你完事，記得給我發個信息！我真得先走了！”
無語地，一邊按下接聽鍵，她又囑咐了梨諾一遍，才一路小跑離開，揮了揮手，梨諾第一次真切感覺到朋友的區別，換了江露，估計早就跑了吧！
很快地，便輪到了她，也誠如季千語所言，一曲異域風情的肚皮舞，瞬間引爆全場，音樂都沒結束，“五萬”的高起點喊價叫出，一片熱烈的掌聲。
行了一個印度的拜禮，梨諾也是震驚的，畢竟之前的舞蹈，三萬就到頭了。
“八萬！”
“九萬！”
一個眨眼的功夫，更是水漲船高，臺上不停地點頭行禮，梨諾受寵若驚，眸光一個逡巡，動作也明顯一頓：
連……連凱？怎麼是他？
原本是作爲特邀嘉賓來的，而連凱的出現，無疑又又引發了一派的轟動。還沒自震驚中回神，又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
“十萬！”
倏地扭頭，梨諾已經完全開心不起來了：章越澤？
暈倒！
於是，兩人在臺下喊價，她就在臺上懊惱。有時候，人的心思就是這般奇怪，越是貴的東西，越覺得奇貨可居，分分秒秒，是人越想插一腳。
等梨諾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逼近“二十萬”大關。
而她耷拉着小腦袋，只有一個念頭叢生：她什麼時候能下去？這種待價而沽的商品感，實在太糟糕了！
不死心地，章越澤又喊道：“二十一萬！”
幽幽吐了一口氣，梨諾暗罵道：“有病！”
恰在此時，又一道低沉霸氣的熟悉嗓音橫空而起：“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