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這一秒！
相對於他的懊惱，封以漠卻出奇的平靜：“這麼遠，也是難爲你了！”
果然還是沒跟她脫了干係！
是他的仁慈，害死了他的小梨嗎？才六年，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顛覆成這般了嗎？
閉了閉眸子，封以漠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若這一切真是她的所作所爲，她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撒手？看來，這六年，她消失隱遁的本事沒少學！估摸着不止兩個身份吧！
或許，前面六年她就是在英國也說不定！指不定還有了人脈呢！
“你的意思是……盯緊尹家？”
“外鬆內緊，摸得越透越好！尹家死活我不管，別死透了就行！我不信她躲一輩子！”如果小梨真是她害死的，她必須要付出代價，還個公道！
“我明白了！”
這就是讓他們隨便折騰、隨便收拾，不給弄死弄垮、還給留口氣就可以唄？等着尹蘭溪回來救？他們找不到人，總有人能找到！
隨後，又想起什麼地，莫言道：
“對了，藥的事兒也有眉目了，雖然還沒去核實，應該八九不離十了，怎麼做，還想聽聽你的意思！”
說着，他翻出一份資料遞了上去。
“滕春？”什麼人？
“江露的初戀情人，不知道這麼說準不準確，以前是真沒往這邊想！”
“行了，別賣關子了！”
“這個滕春，現在是一家藥廠的普通員工，但是他的父親，可不一般，曾經是小有名氣的藥物研究室的專員滕譽名，但是很不巧，在實驗室的一次事故中意外身亡了，而騰春的母親拿着救濟款跑了，這個滕春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都說老鼠的孩子會打洞，他對藥理這方面自然也很有天賦的，一接觸，優勢就出來了！但是因爲老人家年紀大，管不住他，後來有段時間，他們的生活也很苦，這個滕春就有些叛逆，甚至還結交了些社會上的人士。我查到，他跟江露算是半個青梅竹馬，一直很喜歡江露，但是高中以後，這個人卻消失了，有人說去打工，有人說不知道死在哪兒，其實，他一直就在藥廠工作，學歷有限，再有才華，也沒受什麼重視，奇怪地是，他以前愛江露愛的要死要活，天天去看她等她給她買水買飯的人，高中後，居然沒再去找過她一回！”
翻了下男人的資料，封以漠太了下頭：“他做什麼虧心事了？”
“一語中的！江露之前，甚至女人的第一次，可能就是被他強去的！而那個江建設，應該還在他之後！而且我找人去了解了下這個人，現在已經結婚，還有了孩子，生活算是很穩當了，但一個藥廠的小員工，近乎是孤兒的出身，卻在本市不錯的小區有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日子，還過得不錯！調查他的人私下打探過，都說這個人低調、聰明，很多藥，一看成分，就知道主治什麼，中藥方面，也頗有研究，聞一下嘗一嘗，就知道是什麼東西，因爲在藥廠零工加正式工幹了也快十年，所以現在工作的這家藥廠，已經算是普通員工中很有資歷的了！”
點了點頭，莫言道：
“他自己本身精通藥物，在藥廠工作，原料、條件都很便利，甚至有可能私自出入實驗室，所有藥物都不是大批量生產，再多，應該也用不了多少原材料，不會被人發現！我覺得這個人天時地利人和，各種條件都具備，非常可疑！但是目前還沒查到兩人的聯絡方式！怕打草驚蛇，暫時，還沒敢太過接近去試他，想先聽聽你的意思！”
“不是已經拿捏到把柄了？去確定了！”眉頭一挑，封以漠道：“倒是個人才！”
“你的意思是他當年對江露用強的事兒？其實，現在已經事過境遷了！而且，這個人應該沒什麼底線，指不定當年就是對江露用了藥！”
現在也是是非不分，這種人能用嗎？按理說有點常識的人都該知道，這種，是有時效性的，特別是當年還沒報案的，根本就是空口無憑。
“你錯了！越是貪心怕死，貪財好色，才越好拿捏！用不用得上，另說！至少要確定是不是他，是不是江露！另外，不能直接出面，讓閻昊的人去！隨便找個由頭——”
想起什麼地，封以漠道：
“就用江露那個弟弟的事兒，逼他把所有賣出過的藥物交代出來！另外，以後再有消息，讓他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這種小嘍羅，不急着動！如果真是江露跟尹蘭溪聯手，止不定章越澤也是被她利用了！這個人也許後面根本用不着我們收拾！尹蘭溪回來之前，江露也先不動！不過，也別讓她太閒着了，看她愛好什麼，找人陪她好好玩玩！”
“我明白了！我去安排——”
莫言離去，辦公室裏又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靜默，掏出手機，封以漠又翻出了那條微信，閉上眸子，藍牙耳機裏，全是嬌甜的嗓音：
［老公，剛剛忘了說，我等你回來洗碗呢！哈哈～愛你～］
雖然只有一句話，卻彷彿她還在身邊，一遍遍地喚着他“老公”，一遍遍地說着“愛他”！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感覺自己還活着。
封以漠剛閉上眼睛，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拿起電話，祕書低沉又爲難的嗓音傳來：
“總裁，婚紗攝影公司剛剛打來電話，說婚紗照已經裝裱好了，問您什麼時候有空，給您送到家裏，這個……現在要怎麼處理？”
她也不想這個時間打擾他，但祕書也的確不敢擅做主張，連莫言都無言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人不在了，婚紗照，這個時候——？
還有什麼意義？
彷彿靜默了一個世紀之久，封以漠的嗓音纔再度傳來：“晚上，送去家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