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弘低語了一句，電梯闔起的瞬間，封一霆一回眸，看到地就是她背身離開的半側影，剎那的驚喜一閃而逝，取而代之地是深沉的失落與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無獨有偶，封一霆禁不住地也擡手擰了擰發脹的眉心：
出去有小半月了吧！這女人，看到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剛剛，她肯定看到他了吧！
心口像是被什麼堵塞了，很不舒服，此時，電梯的門再度開啓，一行人隨後先回了辦公室，把手頭的工作彙總吩咐完畢，示意江弘去關了門，封一霆也起身煮了兩杯咖啡：
“元思靚那兒有消息了嗎？”
搖了搖頭，江弘道：
“所有的追蹤從未停，但這個女人就是憑空消失了，所有以前跟她有關的一切，全都靜默了！如果她不是真得翹辮子了，那肯定是背後有高人指點，她本就是孤兒，要把這一切斷乾淨，重新開啓，對她來說，可能很簡單！”
翻攪了下咖啡，封一霆的眸色沉了幾分：
“我倒是跟你的觀點相反！越是無親無源的孤兒，嚐盡了人情的冷漠，我反倒覺得她可能會很在意情感，特別是多年的這種！像是這個單斌，不學無術還遊手好閒，長得也沒有風度翩翩到賽過潘安，喫喝嫖賭抽，至少佔了三樣，不是傻子，什麼樣的女人會養這麼個廢物，還不惜爲他犯險？一個人存在過，我還真不相信她能徹底斷了！天堂咖啡跟地獄冰酒已經橫行了！沒有那張配方，我們就不能確定這兩者有沒有聯繫！”
拳頭攥了幾攥，封一霆的面上也略顯懊惱：
“真是天不佑人，該拿回來的，都沒拿到！拿回來的，還是無所謂的！”
“霆哥，你也別太自責了，就算配方還在我們手裏，也並不意味着他們沒有備份或者沒有新的研究！這麼大的利潤驅使，我想也不是我們這半張配方就能攔住的！我們盡力就是了！終歸，還在可控中，不是？嚴格說起來，也算不上損失吧！若是沒有這一茬，我們就算知道天堂咖啡跟地獄冰酒的事兒，也不見得能想到一起去！有得有失！”
這句話，到在理，若沒有這一出，他又怎麼會撿到這麼個俏老婆？
想到季千語，封一霆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突然覺得這虧喫得，倒也不算太冤枉：
“嗯！不管怎麼樣，紮在我心上的這根刺兒，還是得親自拔了！對了，單斌有沒有說這個元思靚有什麼特別的習慣或是顯著的特徵之類？”
“倒是有幾點，我覺得意義不大！那個單斌說，她在腰窩往下的位置有塊梅花形狀的淺紅色胎記，不大，但還是挺特別挺明顯的！我也跟認識她的人求證過，的確是有！但是，如果她想要隱瞞改身份，這一點很容易祛除或者遮掩！對了，她喜歡喫辣，抽一種love7蘋果味的女士香菸，這些其實算不上什麼特徵，這個圈裏的女人，有人壓力大，有人爲了保持身材，都有抽菸的習慣，而且這個牌子又便宜又大衆——”
“知道總比不知道好！我總覺得我們是不是疏漏了什麼？那天的監控，難道沒拍到人出去嗎？”
搖了搖頭，江弘也很無語：“我查了很多遍，酒店裏，酒店外，還真都沒有！不知道她怎麼避地這麼合適的！”
“再找人摸摸，看有沒有配方的交易消息！還有那個單斌，如果再吐不出點有用的東西，我看得給他點警告了！我的錢，是用來養廢物的嗎？沒用的東西，得讓他知道自己的價值！換了我，也會留一手保命，他肯定還有底！”
“我知道了，那我再去壓壓，看還能擠出油水不？”
“嗯！”
點頭，舉起咖啡，做乾杯狀，兩人都輕抿了口，隨後又轉入了合作案的一些探討。
＊＊＊
另一邊，獨立的化妝間裏，事情談得非常順利，確定好了方案跟修改的意見，季千語又重複着覈對了一次，才起身道：
“沒什麼問題的話，那我就不打擾陳小姐了！我會定期發進度跟您溝通，如果您有什麼要求可以隨時跟我聯繫，我會盡量做到讓您滿意！合作愉快！”
“好！”
握手道了個別，季千語才收拾了東西往外走，同時關了錄音筆。剛走出內間，突然一道嘹亮的聲音傳來：
“祁紅小姐，您的花！”
擡眸，季千語也下意識地把目光轉了過去，一個身型乾巴、容貌出衆、香氣逼人的靚麗女人陡然進入了視野，隔着一段距離，她還是被那粗糙的味道刺激了，不適應地她就揉了揉鼻子：
她就是祁紅？
看着一般般啊！都說聞香識女人，不管是外表還是味道，季千語都覺得她不是個精緻的女人，甚至還有些粗糙！
難道女人跟男人的眼光真得這麼不一樣？或是精緻的享受地太多，換換口味？
視線再度落過去，女人懷中那一捧刺目的粉色鬱金香，瞬間讓她整個心情都不好了：爲什麼也是粉色鬱金香？不會這麼巧，也是他送的吧？
這一刻，昔日的好感莫名地就跌倒谷底了！
一邊，一羣人還圍着她各種恭維，眼角的餘光掃了下，季千語便大步越了過去。走出的時候，她的心情不免又鬱悶了起來。洗手間裏，洗了把臉，不喜歡自己眼底愁容滿面的哀怨，掏出一支亮紅色的脣膏，季千語抹了重重的兩層，氣色紅潤了，她才往外走去。
拐出過道，正準備離開，前路突然被人擋住了：“小姐，你是來面試的？”
擡眸，見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此時笑容滿面地，看起來也頗爲寬厚，估摸着可能是劇組的導演或者主創之類，她便笑着搖了搖頭：
“抱歉，我不是，我是過來——”辦事的！
下一秒，她的手卻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