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財大氣粗又怎能做到如此的坦然？就像是之前在包房裏那樣，古畫只是被污染了些，那羣人都斤斤計較的，突然一把蹊蹺的火給燒了，萬金夜總會那頭竟然風平浪靜的，不合常理啊！
除非有什麼更重要的事兒比這八千萬的損失還來得重要！
眸光一個交匯，兩人都想到了，隨即，霍青陽便道：“這沈萬金是什麼來路？跟我們以前有交集或者過節嗎？”
思量了一番，路林搖了搖頭：
“應該沒有！萬金夜總會的崛起跟我們天堂星有些異曲同工，也是在換人接手之後突然就冒了起來，只不過它的前身不叫萬金夜總會，好像叫什麼夜來香之類的，聽名字就土地很，跟我們沒什麼交集。這個沈萬金出身還算不錯，好像是一個大戶的私生子，加上之前幹過保險，所以結實了不少上層社會的名流，他接手了這家夜總會之後，全面改革裝修後，檔次就上來了，有這些人捧場，加上他拉了之前賣保險的同事從中周旋，互惠互利地，就把萬金的名字也給捧了起來！”
一側坐下，路林給他填了些酒水，聳了聳肩繼續道：
“男人嘛，都會有這種劣根性，雖然愛偷腥也怕不小心吞個毒河豚，總覺得學生、主婦、白領之類的比我們夜總會的小姐乾淨，殊不知我們的小姐其實才是真的定期體檢過的，而且都是有約有束，不敢輕易動歪心思破壞規矩的！”
單純的玩玩的話，真論起來，哪有銀貨兩訖的小姐省心？
擡眸，猛然對上一雙幽深的黑眸，想起什麼地，路林縮着脖子，趕緊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那個……九爺，我不是說你～”
怎麼忘記了他之前包的就是一個女學生？
破嘴！破嘴！罪過啊！
他這不是拿着脖子往人家刀口上撞嗎？
白了他一眼，霍青陽指尖不自覺地輕捻了下，脣角閃過一絲玩味：“萬金沒有特殊服務？”
水至清則無魚！
黃賭毒，夜總會真的一樣都不沾能混地下去、還混得風生水起？
“相比而言，萬金跟我們天堂星一樣，算是比較乾淨的了！據我瞭解，萬金也不怎麼沾毒，只不過比我們的管理上要稍微鬆懈一點，偶爾有人去兜售或者吸食，他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萬金主要靠的是暗娼！皮肉的生意，常理哪怕做的再好，八千萬也絕對不是個小數目……而且我去拍賣行了解過，那副古畫的確是這個價拍下來的，還不算要付給拍賣行之類的一些佣金跟提成。那天沈萬金生氣的反應很正常，可最後他竟然生生就壓下去了，吃了這麼大一個啞巴虧卻沒來找我們討公道，九爺，你說他是不是在憋什麼壞招？”
否則，也太過安靜了！
這些日子夜總會、辦公樓雙方都加了雙倍的人力物力，真怕他一時想不開來給直接砸了場子！
“你有沒有覺得那天沈萬金跟他身邊人的反應似乎……哪裏有些不對？”
點頭，路林道：“像是怒不可遏卻又不敢發作？”
猛地一拍掌，霍青陽道：
“對，就是‘不敢’！因爲我們都在，所以他身邊的那個人表現地很急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欲言又止，也就說有什麼更重要的事兒或者目的比這八千萬還要重要！”
只是什麼事兒能讓他們對他如此投鼠忌器呢？
眸光一個交匯，霍青陽道：“能喫這麼大一個啞巴虧肯定不是小事！提高警惕，盯死他，但不要輕舉妄動！”
“明白！”
……
那天之後，每天上班的時候，時不時地，封靜怡就會收到一些特別的小點心，有蛋糕，有小喫，偶爾還有快餐，經常還配着飲料，多數的時候沒有署名，但精緻的餐點幾乎都是青城比較有名的，每次的份量不多，卻搭配豐富更方便食用，哪怕他不在，幽冷的夜卻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這天，封靜怡剛送了一單回來，擡眸，就見桌上又擺了兩個精緻的小提袋，她視線才一落，一頭，調笑的口哨聲已經傳來：
“吆吆～不用看了，你的！哎，海歌，交男朋友了？真是貼心又實惠！哎呦，海歌姐，我也好餓啊！晚飯都沒喫呢～”
“什麼？哪有？”
封靜怡往一邊幾乎成了她專屬的小桌子跑去，嘴上掛着掩不住的笑意：“去～去！那兩碗米飯一個大雞腿是填的狗肚子？”
兩個人打趣着，不時還有陣陣嬉笑的聲音傳來：“哈哈～”
“木哥，你也可以考慮去交個貼心的男朋友啊！我們沒意見！”
“去你的，哥可是標準的直男！”
此時，一名年紀略長的女子走了進來，白眼斜了一圈，帶着深重眼紋的臉上滿是不屑的嘲諷：
“瞧把你們給羨慕的，不就幾十塊的垃圾食品，就把你們給收買了？這麼摳門淨送些不值錢的宵夜，連個面都不敢露，看着也不是什麼有出息的，也就騙騙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點宵夜，好像誰喫不起似的，用得着天天得瑟？”
女人剛嘀咕完，突然一聲尖叫聲傳來：“哇，dfee的純手工巧克力啊！聽說這個牌子的巧克力超級貴，八九塊一小盒都要三四千呢～”
望着手中精緻的黑色小盒子，封靜怡一眼就瞥到了上面金色logo幻化出的“9”字，原本還被某人嘲諷地心氣不順，頃刻卻又軟成了一灘水：
他怎麼知道她喜歡喫巧克力？
“什麼巧克力這麼貴？”
“我記得好像是瑞士的一個品牌吧，好像最貴的一種巧克力是加入了金箔的，要幾萬美金呢！”
“黃金能喫嗎？”
“是能喫的金箔！總之工藝複雜，超級貴就對了！”
“海歌姐，讓我們開開眼界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對這巧克力，各種花樣的封靜怡幾乎是從小喫到大的，不能說隨時有，想喫的時候還是能買到的，嘻嘻笑着，她便將將盒子打了開來，十二塊造型精美、不同口味的巧克力赫然其上，精美地如同藝術品。
眼角的餘光掃過周邊圍過來黑壓壓的人羣，封靜怡從盒子裏選了一顆特別的紅色的，視線掃過遠處那抹臉色不佳的身影，便將盒子推到了衆人之前：
“見者有份！晚了可就沒了！喫完大家一起工作啊！”
“謝謝海歌姐！”
“給我一個！”
“我要這個！”
齊刷刷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地，一盒巧克力就見了底，衆人臉上都笑嘻嘻地，封靜怡也攥緊了手中留下的那一刻帶着獨立包裝的巧克力，緩緩退到了人羣之外，沒再去看那女人妒忌地咬牙切齒的嘴臉，她拿着手機走向了一邊，一如之前的每一次收到禮物，她給霍青陽傳了個信息過去：
［（慘兮兮），巧克力太美好，只搶到了最後一隻～］
想了想，她又給附加了一個臉紅的小表情過去：［（謝謝）（親親）（開心）～］
看着手中紅豔豔的巧克力，封靜怡的心裏層層甜蜜的暖流涌出。
門口處，剛下了車子，手機就響了起來，霍青陽掏出手機，脣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
“九爺？”
見他突然止步，路林還愣了一下。
“沒事！”
想起什麼地，回身，霍青陽又折了回去，打開車載的冰箱，又從裏面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禮盒出來：差點忘了，原本想留着明天或者私下裏再給她的呢！
［零號包間！］
給她傳了條信息，霍青陽才擡腳繼續往前走去，擦肩而過，還沒回過神來的路林再度錯愕地嘴巴大張，下意識想要擡起的手也因某人刻意躲閃的動作而整個頓在了半空：
這是——
真是狗咬呂洞賓，想幫他拎個東西還拎錯了？又沒打算要喫他的！
搖了搖頭，路林剛走了沒幾步，伴隨着一陣悉率的腳步聲，突然有一道喜悅的女聲傳來：“九爺！”
扭身便見一個身材修長、長髮飄飄的純淨的美女拎着一個提盒三步並作兩步地小跑了上來。
唐詩飛？
女人一靠近，橫身一閃，加快速度，路林就擋住了她的去路：“唐小姐，請留步！”
此時，霍青陽也應聲止步，回眸，冷鶩的脣角卻是抿成了一條線。
沒有硬闖，站定了身體，唐詩飛仰頭，氣息還有些明顯的粗喘：“上次的事謝謝你，我……我只是路過，順便給你帶了點喫食，是你喜歡的——”
蜜汁雞翅！
最後四個字還沒出聲，霍青陽已經回身，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擡腳直接進了夜總會，手擡在半空，整個僵滯在原地，唐詩飛唯美的臉蛋也滿是破碎的痕跡。
眼角的餘光目送霍青陽進去，又刻意多留了片刻，路林才道：“唐小姐，聽我句勸，有些事還是好聚好散忘了地好，別太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