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推開木門的時候,內心依舊顫抖不已,十分緊張。
雖然他的身體強大到超越常人,但是他的心還是因爲某種不知名的東西而牽扯着。
那種道不明的情感,或許纔是人類最寶貴所在。
公寓裏的人均是看向了似乎丟了魂一般的林修,即便林修一米八大個,看去卻十分蒼老。
“哥哥”這時杭園園探頭一望,卻是瞪大眼睛輕快的喊到。
林修微微一愣,那彷彿停滯的心跳這才咚咚咚的跳動了開。
而杭園園不知道林修發生了什麼,趕忙噠噠噠的拉着林修的手輕聲說道,“你怎麼了...”
“我...”林修抽搐的臉微微抖了抖,然後僵硬的說道,“沒事...”
隨即林修轉着眼睛看向坐在桌邊的那兩個男子。
男子自然感覺林修精神有恙,他又不是傻子,但是災難面前,更慘的他都見過了,只是精神有恙還算是好的了。
至少還活着。
他還要完成自己的登記任務...
不過這家的環境好...有水有果脯,多呆一會似乎...也沒事。
男子皺着眉看着林修,便問道,“他是...”
“他是我老公...”杭園園搶着聲說道。
雖然杭清的眉頭一皺,但是她到底沒有反駁開來。
“你老公登記了麼身份卡出示一下。”那男子輕聲說道。
畢竟杭家又是果脯又是杯水的招待,他再嚴肅也得有個人情。
“長官,我和我...女婿的身份卡,出去找食物時候,都丟了...那時候太亂了...”這時何敬文低着聲說道,只是他眼角掃過杭清之後,聲音卻是突然頓挫的說道,“不過我們是內城人吶不信你問,我在三區有房子的,我們一家跟三區綠化局有合作的,我就是那個綠化局做綠化的,從新紀3年開始,做了十多年了...”
那男子皺着眉看着何敬文,“你的也丟了”
“真的丟了...那時候搶東西...能活着就不錯了...”何敬文十分無奈的說道。
“我們有的我們有的...”杭清趕忙推了推杭園園,“快把身份卡拿出來...”
“哦哦哦...”杭園園呆了呆,趕忙拉着木木的林修坐下,然後迅速的翻箱倒櫃。
沒多久,她便拿着身份卡遞給那男子。
而男子的同伴...卻是吧咋吧咋的一口一個果脯,哪有什麼嚴肅可言。
對他來說,趕緊多喫點纔是正道,人活一口氣,一嘴喫到底...
那男子把身份卡在一個黑色儀器上一刷,然後看了眼犯罪記錄框,又掃了眼林修。
林修亦是擡眼看了看他。
事實上林修還未恍惚過來,他還以爲...
那男子的同伴推了推他,並擡手點了點手錶。
“那我做個登記吧。”男子很快明悟過來,便又笑着說道。
而何敬文弓着身趕忙提着一袋子一袋子的補品遞給那男子,“辛苦了辛苦了...”
“哎,這不行,我們有規定的”男子正義滿滿的說道。
“呵呵...現在特殊情況...兩位長官還要力氣爲民服務...應該的應該的...現在外面東西可不好找,萬一遇到有需要的,還可以幫襯幫襯...”何敬文笑呵呵的推着手裏的人蔘鹿茸,一邊應酬的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不行不行...”那男子推着手,卻是乾笑到。
其實他很想收的,畢竟自己也有一家子要相顧,這鎮府發送的補給可就那麼一點,如果自己能帶點好東西回去,老婆也會朝他多笑那麼...
“應該的應該的,這大雪天的,出去都不容易...拿着拿着,又不是值錢的東西...”杭清趕忙硬塞着過去。
“收下收下,一點零食...不過這些補品我們可是會留給需要的人。”另一個男子推了推自己的同伴,一邊大氣凜然的說道。
沒法,自己的同伴黑臉,自己就得白臉...
“那就...”那男子乾笑着,本也就沒有用力推着,也就順勢敞開了衣兜...
於是杭清眼疾手快,將一包果脯塞了進去。
這一袋東西,在尋常可是無人在乎之物。
“那麼...拍照登記吧...”那男子笑着,看了林修一眼,然後朝着何敬文說道,“青市以後的綠化環境還少不了你的幫助。”
“是是是,應該的應該的...”何敬文趕忙雙手擡着與那男子握了握手。
而林修抿着嘴,握着的手心又慢慢鬆了開,亦是擡着頗爲醜陋僵硬的笑容,朝着那男子笑着。
杭園園一手抱在林修的手臂,她用力拉了拉林修僵硬的手,然後一雙汪汪的眼睛看向他。
林修看着那晶瑩的雙眼,那眼睛...與他曾經刺破的敵人的瞳孔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杭園園的眼睛是那麼的美,讓他全身的緊繃一點點化開來。
...
數分鐘後。
“咔”
那男子拿着黑色儀器,便拍好了照片,然後他笑着說道,“我們還有任務,就不逗留了。”
“是是是,長官慢走啊”何敬文與杭清畢竟上了年紀的人,這人情世故倒是做的全面,送着兩個男子離開。
而房間裏,林修餅着一張臉,任由杭園園拉着自己的手。
他特別不喜歡拍照。
就是不知道,他的面容與曾經相比,有沒有變化,這面容上傳登記,會不會有什麼暴露。
可能會有,只是那怕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你不是說出去看看嘛怎麼看了這麼久”杭園園頗爲埋怨的說道。
“就是...外面有點堵...”林修不自然的說道。
“撒謊。”杭園園白了眼林修,然後看向杭清,“媽,剛那個是什麼情況啊”
“那個啊,每一次大災鎮府都會派人來做人口登記,你以前還小時候,有一次流感病毒爆發,也死了很多人...那時候也是這樣的登記,應該都一樣吧,是吧老何”杭清說着,便問向何敬文。
何敬文皺着眉頭,輕輕點了點,卻是頗爲猶豫的說道,“就怕他們要弄建設...那些雪什麼的,都要人去做...麻煩的很...”
其實何敬文沒有說透,畢竟...死去的人的屍體...也需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