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君子遐福 >第六十一章 瓦舍
    妻子忽然善解人意的話語,在後世可是讓男性友人更加害怕的事情,如同惡魔的低語一般,此言一出,所有男性心裏的小劇場是一場又一場,大腦先高速運轉有沒有是很麼事情做錯了,因此不敢說話。

    伍桐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呃,你是說真的”

    看着小娘子平靜的眸子,心理學課上學的東西就沒有一樣在葉青鸞身上好使過,他不得不懷疑是自己學藝不精,還是女人心真的難測。

    葉青鸞睫毛抖動,旋即點了點頭,貌似是對郎君的不信任稍有不滿,葉青鸞擡頭看着伍桐問道,“相公認爲我會不同意”

    “那我想一想,開個什麼店比較好。”伍桐有些開心,旋即就認真在思考店鋪的問題。

    不過伍桐沒有想多長時間,現在還是約會時間,還是不要去想太多東西。想了一下秣陵還有什麼地方值得一去,伍桐輕笑道,“要不要去瓦舍看看”

    “瓦舍”葉青鸞歪了歪小腦袋,臉上帶着疑惑和好奇,一池秋水泛起漣漪,這位姑娘是喫可愛長大的嗎

    伍桐忽然仰起頭,他感覺到鼻腔有液體在流動,自己的娘子可鹽可甜,現在還會賣萌,殺傷力有些大。

    “瓦舍是說書的地方,我也只是聽說過還沒有去過,要不我們去看看”伍桐捏着鼻子,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

    “那就去看看吧。”葉青鸞忍着好奇心,裝作很平靜的說道,不過這種表現讓伍桐的鼻子又隱隱感覺到液體的流動。

    周國內的一線城市,雖然只有國都漢陽和經濟中心秣陵,這兩處都是有瓦舍存在的。不過現在的瓦舍還處於初級階段,從社會發展的角度來看,瓦舍是由於商業發展而產生的一種遊藝場所,這是不只是有說書,還有一些戲劇表演,不過伍桐對這種很古老的戲曲沒什麼太大興趣。

    秣陵的瓦舍是周魏兩國最大的瓦舍,裏面足有二十個勾欄,這個勾欄可不是指青樓,而是一種小舞臺,說書和表演都在勾欄上。

    按照伍桐的瞭解,瓦舍的興建是五年前剛剛開始的,那時候可能秣陵經濟已經穩定下來,瓦舍也就是從那時候在秣陵紮根。

    見到葉青鸞四處張望,伍桐笑了笑,然後和娘子將這一些瓦舍的故事,“秣陵的瓦舍是最早的瓦舍,現在還比較簡陋,那些勾欄劃分的地方是說書和表演的地方,平時只有說出人在這,俳優是按時間過來的,不知道你今天夠不夠幸運能看到俳優們演戲。”

    “這裏很破啊,俳優們要在這裏表演”葉青鸞不解的問道。

    在建立瓦舍之前,這些說書人居無定所,俳優更是天天是一羣人此處奔波,到處表演,勉強度日,瓦舍的建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給了他們一些固定的經濟來源。

    這裏簡陋破爛的原因八成就是因爲那個了。

    伍桐站起身望了望四周,果然,二十多個勾欄現在沒有任何節目,人數也只有二十多人。

    “可能有變故。”伍桐坐下來輕聲說道,“等會兒你一定不要離開我身邊。”

    葉青鸞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佝僂着背等上勾欄,身前是一張桌子,他清了清嗓子,重重的拍下響木。

    “今日要講是大周建國時候的奇人,話說這位奇人自幼貧苦......”

    伍桐皺了皺眉,現在說書人說的都是標準的套路,先給一個悲慘到撲朔迷離的童年,然後開始崛起,誒,怎麼和後是的小說差不多。

    不過這位說書人的嗓音,和伍桐在前世聽過的評書不太一樣,前世說評書的單田芳老先生太過經典,所以聽到這位說書人的聲音時,伍桐下意識的與單老先生對比。

    聽完了說書人講完主角的悲慘遭遇,伍桐便興致盎然,不過身旁佳人身體前傾,美目都不眨一下,這是在很認真的聽着。

    瓦舍勾欄。

    伍桐四處張望之後在心裏想道,這個地方應該是這些伶人買下的,現在的人數和拍片場數來看,應該已經虧損很多了,怕是已經快到堅持不下去地步了。

    “哇呀呀呀呀呀”

    說書人忽然的大喝,讓伍桐一個激靈坐的筆直,旋即伍桐搖了搖頭自嘲竟然會被這種聲音嚇到。

    評書講的倒是跌宕起伏,還是很不錯的。

    伍桐被嚇到之後,也就認真的聽了一會兒,給了一個很高的評價。

    不過他還是想聽相聲,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八個月了,還真是懷念桃兒和謙老師的相聲,伍桐沒事還會念叨,于謙老師的父親王老爺子的故事。

    真想在聽一次相聲啊

    看着說書人對着場下十幾個人大聲的說着故事,伍桐忽然很好奇那些俳優的表演,前世在古代的時候已經有了京戲、黃梅戲這些戲曲了吧,具體是什麼時候興起的呢,與這個世界的俳優表演有什麼區別嗎

    好奇的事情太多了,伍桐思索了半天,還在想象這裏的俳優表演的模樣,又被一聲脆響下了一個激靈。

    啪

    響木和桌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然後勾欄上的說書人就拱手開始要賞錢。

    這個時候的瓦舍也是靠着賞錢過活的嗎

    伍桐嘆了口氣,雖然沒有理由幫助他們,但還是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從腰間取出一兩銀子,然後偏過頭看向葉青鸞,低聲問道,“青鸞,你覺得剛纔的評書怎麼樣”

    “很有意思啊。”葉青鸞眨了眨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聽過這種故事,這是一個在山裏住了十八年的小女生,雖然性子冷淡,平時一言一行頗爲成熟,但現在她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女生,即便已經嫁作他人婦,那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女生。

    伍桐笑了笑,讓自己的小娘子開心比什麼都重要,給一兩銀子倒也值得。

    說書人手中那着銅碗向夫妻二人走來,伍桐已經能看到銅碗裏幾個銅板。

    聽書的又十幾人,銅板卻只有幾個,老人臉上的苦笑越來越明顯了,抖着銅碗發出的清脆響聲聽起來更讓人心酸。

    銅錢和銅碗的碰撞脆響已經到達了伍桐的面前,他擡起手將準備好的一兩銀子扔了下去。

    桄榔

    銀子和銅碗的碰撞聲要比銅錢的生意更加沉重,老人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對新人,臉上沒有因爲一兩銀子帶來的喜悅,眼中滿是震撼。

    似乎是明白老人心中的不解,伍桐笑着解釋道,“內子很喜歡您講的故事。”

    “啊”老人張着嘴,臉上轉化出和藹的笑容,“兩位貴人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伍桐擡頭瞥了勾欄深處的人影,旋即笑着對說書老人道,“老人家,快些回去吧,這裏可不安全了。”

    “誒。”老人點頭應道,用小帽子遮住銅碗,沒有一絲異樣已經緩慢的走到勾欄後面。

    “怎麼給那麼多銀錢”葉青鸞美眸中滿是不解,她不是心疼,而是懷璧其罪。

    伍桐一愣旋即笑道,“娘子不是很喜歡剛纔講的故事嗎,給一兩銀子買娘子開心當然值的。”

    葉青鸞眸子中的一池秋水泛起波紋,旋即帶着笑意問道,“相公,妾身的開心就只值一兩銀子嗎”

    伍桐又是一怔,娘子竟然學會套路了,他握着娘子的手動了動,與葉青鸞十指相扣,“娘子的快樂無價,哪能用金錢來衡量。”

    “相公從一開始就看着那個方向,那裏有什麼”葉青鸞不愧是伍桐的枕邊人,只同牀共枕一天就把伍桐的視線研究透了。

    伍桐也因爲職業使然,總是喜歡觀察,觀察環境觀察人物,沒有事的時候會四處張望,與人說話的時候會盯着那人的眼睛,這都是伍桐的小習慣。

    “應該是伶人,也有可能是這些伶優的管事,那個人而在看着瓦舍的人數。”伍桐笑着說道,“這些人都是苦命人,一兩銀子只能接燃眉之急,他們的處境還是不妙。”

    “相公,是想幫他們嗎”

    伍桐笑了一聲,“我雖然人好說話,卻也不是同情心氾濫,見到可憐就去管,見到不平就一聲吼。”

    “人各有命,順其自然,不用幹涉。”

    葉青鸞淡笑着說道,“相公果然是道士。”

    “我當然是道士,老爺子親任的。”伍桐笑着道,“可我沒想到我當了道士還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妻子。”

    自從確定了葉青鸞和自己的關係,伍桐的騷話可以說張口就來。

    看了看時辰,已經不早了,伍桐將兩根手指放在口中。

    籲

    口哨聲高昂悠揚,口哨響吧,響就是好口哨,這種吹口哨的方式伍桐可是和林威學了好長時間,代價就是怎麼摸牌。

    那匹被養在葉雲寨十來天的駿馬聽到了伍桐這道悠揚的哨聲,伍桐就是騎着它來的,也沒離多遠,這馬兒一會兒就跑了過來。

    “娘子,上馬”伍桐將葉青鸞扶上馬,自己則握住馬鞍一揚腿坐在葉青鸞身後。

    雙手環抱着妻子,握着繮繩。

    馬蹄聲清脆悅耳,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回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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