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小心的走到坐堂醫面前,輕聲叫道。
坐堂醫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年輕人,身體強健,唯一不足就是喉間有火氣翻涌,只掃了一眼,老郎中淡淡說道,“胖大海,金銀花選一泡水服用。”
有點門道啊
伍桐神色恭敬問道,“先生,不是我看病。”
坐堂醫擡起頭此處看了看並無其他人,“這也沒其他人啊”
伍桐乾咳一聲道,“先生可能治手腳冰涼之症”
“手腳冰涼,當時腎陽虛。”坐堂醫想了想又道,“可是老夫未見其人,只憑你一言之辭難以斷症啊”
好醫生啊,沒有望聞問切不敢多語。
可是讓青鸞過來把脈,看青鸞的樣子也不是小題大做,伍桐沉思片刻說道,“先生可知什麼東西性熱,能益氣補血,驅寒暖身的藥膳”
藥膳溫和,食之無害。
坐堂醫將視線落在伍桐臉上,略有疑惑,“小兄弟也懂藥理”
掌櫃的笑呵呵的介紹道,“這位是浮雲觀的伍道長,通曉藥理不在話下。”
伍桐搖了搖頭很是謙虛的說道,“略懂略懂。”
其實他是真的略懂,他買了一本本草綱目,就是想看看什麼東西性熱性寒,彩頁的本草綱目在某寶上買也沒多貴,他就是好奇看了幾眼,也沒記住許多。
坐堂醫拱手道,“原來是伍道長,老夫聞名已久,真日得見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這就是一張臉,見或不見沒什麼干係。”伍桐微笑說道,然後伍桐正色道“不瞞先生,我娘子...內子手腳冰涼,將其焐熱沒多久就會涼下去,我擔心很長時間了,今日見到先生特意過來諮詢。”
“手腳冰涼多是氣血問題。”坐堂醫想了想,也不隱瞞,“老夫只是猜測,要是想斷出要害,還需要把脈。”
伍桐又道,“內子怕生,自己覺得只是小毛病不願來看,先生,您說先用食補行嗎”
“食補,藥膳。”坐堂醫想了想,大概能理解這兩樣東西是何物,他摸了摸頜下長鬚,“不知道長想用什麼藥材來補”
“紅糖老薑如何”伍桐問道,這是暖身的一個老手段,未來常說多喝熱水也和這個有關。
“紅糖老薑倒是可以,不過這應該是女子月事時飲用最佳。”坐堂醫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看法。
“當歸生薑羊肉湯如何溫中補血,驅寒暖身。”
“好”坐堂醫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道長這是哪裏得來的方子”
“就是一些暖身的食物而已。”伍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道菜是在哪見到的,“先生覺得可以”
“自然可以。”坐堂醫點頭道,“這些都是活血驅寒的藥材,只不過老夫從未想過以食進補,道長此方確實極好。”
伍桐想了想,後世那些暖身的東西都能用上了,什麼枸杞紅棗當歸都能燉煮,看看能不能用食補給青鸞補回來。
“以食進補,以藥膳人。”坐堂醫仔細想了想,“這倒是一個溫和方子,對待腎陽虛的病人可以一試,不知道長能否將這方子教給老夫當然不是白要,老夫可以......”
“無妨,先生想要用便用吧。”伍桐大氣的揮揮手,他不覺得這有什麼。
“老夫謝道長大義”
坐堂醫站起身向着伍桐施施一禮。
伍桐連忙避開扶起老郎中,“先生客氣”
“老夫行醫五十年,第一次聽道這種觀論,倒是奇好的。”坐堂醫看着伍桐,兩眼清澈圓潤,這位老中醫也是一個會養生的人啊,也難怪能立刻發現自己說的食補藥膳的功效。
“不過道長,虛不受補,還需緩緩圖之。”
伍桐點頭謝過坐堂郎中,然後招呼掌櫃,又要了些枸杞紅糖當歸老薑。
掌櫃的去盯着夥計抓藥材,伍桐看着老郎中問道,“先生,手腳冰涼是病嗎”
“可有什麼害處”
“女子體寒則宮寒,怕是身體沒有調理好之前,難以受孕。”坐堂醫打量伍桐幾眼,道長應該是剛剛成親不久,老郎中覺得有必要先說明這一點。
“難以受孕”這四個字不難理解,伍桐皺起眉,他倒是沒想過下一代的事情,他還不到二十歲,太早了些,再等兩年的話,青鸞的身體已經調理好了,這不影響什麼,“這個倒是無妨。”
道長倒是豁達,就是不知他娘子是怎麼想的了。坐堂醫不由想到。
秣陵城,靖王府
靖王身前鋪着一張巨大的宣紙,上面寫着許多內容。
若是有人上前看去,就會發現這上面寫的都是伍桐展示出來的能力。
辯經、烈酒、香皂、夏日造冰、麻將、撲克、還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書文等等等等
這個人就是一個寶庫
靖王揹着手看着紙上的記錄,“馮保,你說本王能放過他嗎”
馮保躬身說道,“於公來說,老奴認爲一定要將道長綁到身邊,不能放過”
“於公那就是還有私心,也說說”靖王看向從小到大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管家,輕笑一聲問道。
“老奴有私心,道長對老奴好極,實在不忍害他。”
靖王輕哼一聲,“讓他入廟堂,怎地就是害他,有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去”
“可對道長來說,做自己喜歡的事纔是最好的,其餘都是壞事。”馮保低着頭說道。
“你說說,怎麼做才能不害他”靖王伸出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紙問道。
“道長重情,長公主日日去,怕是有機會,道長可能會自己去京畿呢”
靖王都笑出聲來了,“你說柴瓏,美人計嗎,倒是不能說啊,皇兄要知道本王去算計他的女兒,可沒有好果子喫。”
“還有什麼辦法嗎”
靖王是打定心思一定要將伍桐送進廟堂了。
馮保是靖王從小到大的跟屁蟲,還有皇上和長樂公主,三位皇室,兩個奴才,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對於靖王的心思,馮保一琢磨一個準,他嘆了口氣問道,“王爺又何苦逼迫一個道士呢”
“道士”靖王眼神一凜。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寧教我負天下,休教天下人負我”
這種話是一個道士能說的出來的
靖王盯着馮保,這位老管家躬着腰低着頭,看起來有些落寞。
“道長年幼,這些故事應該就是在哪裏看的,若是寫,怕是寫不出。”馮保仍然爲伍桐辯解道。
“本王知道,但他還是露出鋒芒了。”靖王點頭道,“他性子備懶,還要趕一趕他纔行,你說他重情,本王信,你說用情逼他出山纔是唯一的辦法,本王也信。”
馮保忽然擡起頭看着靖王,“王爺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給他找些事情做”靖王冷哼一聲。
“本王聽說仲家的六爺在秣陵,還有人在找他”
這件事馮保也知道,那處人家他們也知道。
“伍桐長得和仲六爺仲春江很像,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時候馮保要在不知道靖王要做什麼,那他這個管家就不用當了,和靖王一起生活的三十來年的熟悉,彼此知根知底,他瞪大雙眼,等着靖王最後的話。
“給仲家傳信,就說找到仲春江的後人了。”靖王冷笑一聲道,“另外找人告訴那仲春江的情人,伍桐就是仲春江的親孫子”
馮保腮部急抖,咬着牙擠出一個字,“諾”
他是靖王的家奴,只有靖王的命令他不敢違抗,也不能違抗,他就是爲靖王而生的
即便他知道是錯的,即便靖王讓他去死,他都不會拒絕
這是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