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君子遐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傷口縫合
    “受災範圍統計出來了嗎多少村落鄉縣受災”

    靖王在此坐鎮了一日,每當大災都會有異樣的聲音,他在這裏這種聲音就會小很多,光坐鎮也不行,他也要組織救援。

    隨行書吏急忙翻着手下賬冊,“回稟王爺,大堤決口四處,淹了七個村落,秣陵城外江寧縣水道居多,百姓除了房屋受水沒有太多損失,關鍵是上元縣,決口四處佔其三,近江四村皆被淹沒。根據上元縣黃冊,此次受災百姓約有萬餘。”

    一萬左右的百姓,靖王鬆了口氣,這個數量對於水災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堤壩怎麼會決口孤受食邑二十載,一次水患未曾見過,今年怎麼會突然出現問題,而且幾日前伍桐還來王府懇求本王修堤防洪,這其中有什麼齷齪嗎”

    靖王寒着臉說道,這幾個問題就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若是那秣陵工房經承真的心有齷齪,他不介意活剮了他

    “這”書吏擦了擦額上冷汗,“想必不會,水患一至死傷無數,不會有人會...”

    書吏突然跪在地上,身子顫抖着冷汗簌簌而下,他也意識到了什麼,所以不敢再說下去。

    “王爺”

    霍承弼是一個好官,最起碼他敢身先士卒,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官了,他親自在人在堤壩上巡了一圈,帶着工房典吏在堤壩四周划船觀察問題所在,此刻皆已查明,他要向靖王彙報。

    “王爺,查清楚了。”

    靖王站起身微眯雙眸,“說”

    “堤壩年久,加之今年水大,堤壩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撞壞了幾處,是意外。”霍承弼也鬆了口氣,他的下屬不會因此喪命了,這種事誰也想不到。

    被什麼東西撞壞靖王冷冷的看着金陵知府身後的小吏,“就算堤壩年久,什麼東西能撞破若是年年都可能有此事發生,爲何只有今年會有預警堤壩決口可有人爲跡象”

    工房的典吏抖着身子忽然跪在地上小聲回道,“據小人所觀,大堤決口原因很多,一是天降大雨,水位上漲遠超前年,二是上游帶着巨木撞到了堤壩,所以纔有了本次決堤水患”

    典吏是個能幹的在斷堤處走了一圈就能看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

    其實此次大江決口不只這幾個原因,還有一點誰也說不上來,那就是去年天降隕石,李元淳老真人爲了這顆隕石跑了三天,最後就在上元縣找到了隕石坑裏的隕石,因爲這顆隕石墜落,秣陵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而這次地震將大江土堤有了裂縫,加上種種原因,這才決堤。

    伍桐能預知到這次決堤純粹是一個意外,他以爲自己穿越必定會帶着什麼歷史任務,老真人和他說水位上漲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以爲會決口,事實上也確實決口的,不過卻是瞎貓碰死耗子,真是巧了。

    都是巧合,但巧合多了就是必然,誰知道這次是巧合還是必然

    好在這次水患影響不大,受災面積不大,受災羣衆也不多。

    現在只是傷患比較多,多是被石刀樹枝所傷,或許有被石塊土塊碰的青紫,秣陵城裏有十多位郎中,都在這裏包紮傷口。

    不過現在有一位傷者讓這些人很是無力,腹部被豁開了好大的口子,像是一張裂開的嘴翻着嘴脣,血流不止,臉色慘白,這是失血過多的跡象。

    孫大夫,就是伍桐一直去見的那位坐堂醫,他是秣陵城中醫術最好的大夫,不過行爲乖張了些,但就醫術來講無人不服。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兄弟啊,他上有老下有小,還有貌美如花的媳婦,他一定不能出事”這是一個真漢子,他身上有數道傷口流血都不在意,不過這種只是破了皮的傷口確實不用在意,他哭着叫嚷,然後又低着頭看着看着他的兄弟,“鐵牛,你放心,你若是出事了,我一定會照顧好咱媽,你兒子我也是待他如親子,你媳婦我也會好好照顧。”

    躺在帳中因爲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鐵牛臉上浮起一絲血色,他死死的握着兄弟的手掌,眼睛通紅的看着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大夫,你一定要救活我,我不能拋下媳婦去死”

    奶奶的,這小子竟然還惦記着我媳婦,以後得防着一手了。

    鐵牛明明已經失血過多,這一吼,腹部傷口又滲出幾絲鮮血,“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孫大夫,這傷您可有辦法”其他郎中都看向孫先生,孫先生是杏林妙手,如果他都做不到,那這個人合該有此一難了。

    伍桐是被這鬧人的叫聲吵醒的,因爲水患的原因,他剛剛睡下不過一個時辰,被這傢伙吵醒之後,伍桐也沒心情再睡覺了,他不知道這次水患程度,所以只能提起精神。

    “道長”有人看到拂開簾子進來的伍桐,恭敬說道,這一日他們對這個關心百姓的道長心服口服,“道長這就醒了,您臉色還不太好啊。”

    伍桐擺擺手,看了一眼坐堂醫,又低下頭看着腹部被破開口子的傷者,這傷說重也不重,要是在前世叫個120分分鐘治好,但在這個時代就很嚴重,沒有辦法讓傷口癒合,流血過多也是個問題,好在伍桐在這裏,他很早就在預防這件事了。

    “去個人,把我的醫療包拿過來。”

    小說看多了也有好處,最起碼知道預備醫療包,傷口縫合雖然不明白怎麼做但還是有些想法的,伍桐身上就有一道縫合的傷口。

    闌尾炎手術,一個五六釐米的刀口就在右邊小腹下,現在還能看到。

    伍桐的醫療包就有縫合線,是羊腸製成的,他記憶力好像說還有一種東西也能做出縫合線,不過他沒想起來,就只能用羊腸來當了。

    伍桐看着這個漢子,想了想擡起頭問道,“孫先生可有讓人昏睡的方子”

    坐堂醫孫郎中不知道伍桐要做什麼,不過讓人昏迷的方子他確實有。

    “想讓他昏多長時間”孫郎中問道,他有很多方法,按照時間選擇最好的辦法。

    伍桐想了想,第一次縫合傷口,又低頭看了看這條足有十五釐米的大傷口,一個時辰應該夠了吧。

    “好,老夫這就去煎藥。”

    “麻煩快些。”

    躺在地上等死的鐵牛雖然一動就疼,但是耳朵沒有問題,他警惕的看着伍桐,“你要幹什麼”

    孫郎中的藥竟然比醫藥包先送到帳篷裏,伍桐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早就煎好的藥。

    “你要幹什麼你...要...噶...舍...嘛...”

    伍桐捏着他的下巴,一段時間的鍛鍊伍桐的力道大了很多,捏着下巴就將一碗藥水全灌進他嘴裏。

    “多長時間能有反應”伍桐低着頭翻着醫療包,從裏面找到銀針和羊腸線,又拿過一個小碗,倒了些酒,伍桐將銀針和羊腸線都扔了進去。

    “五...四...三...二...一。”

    孫郎中竟然在倒數,鐵牛應聲而倒。

    這藥也太靈了吧,趕明得要個一斤兩斤用來防身。

    伍桐穿上線,然後捏着銀針胳膊不住的抖動,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在場的人都隱隱明白他要幹什麼,只是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這傢伙在這些郎中心裏已經是死人了,不妨就讓道長一試,死馬當活馬醫嘛。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伍桐將銀針狠狠的插進了鐵牛破開的傷口皮肉裏。

    “唔...”

    即便是喝了用來麻醉的昏睡藥,鐵牛還是被這種痛感弄出了聲音。

    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伍桐也打了個哆嗦,他本以爲人肉和豬肉沒什麼兩樣,但當他真動手的時候發現在人身上縫合對心理的壓力很大啊,他的手抖動的越來越厲害了。

    伍桐不得不松在銀針,握拳,鬆開,再握拳,如此反覆很長時間,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呼”

    伍桐給自己灌了一大口烈酒,嚥了一半,口中含着一半。

    他有些噁心。

    烈酒壓着這股反胃感,伍桐的手依舊在抖,銀針在皮肉中進出,羊腸線將劈開的傷口聚攏到一起。

    十五釐米的巨大創口,伍桐用的時間比他想象的時間還要長。

    額上都是冷汗,伍桐嘴裏唸唸有詞,“縫針...縫針之後清洗...清洗之後包紮...”

    他一遍一遍的念着,提醒自己要記住每一個步驟。

    鐵牛不只是傷口巨大,他的失血也很多,伍桐沒有辦法解決失血問題,一是他不知道怎麼測血型,二他也沒有辦法給他輸血。

    給他縫上傷口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靖王從伍桐縫合的開始就站在一旁,他看着這個子侄輩的後生做的一切,明明手抖的不行卻還咬着牙繼續縫合,他覺得自己又看不懂伍桐了。

    “或許真人說的沒錯,他真的想當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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