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君子遐福 >第四百二十八章 爭儲
    周皇的身體好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

    太子很高興,他終於不用去垂拱殿了。

    伍桐也很高興,老皇帝終於爬起來爲他分擔壓力,這老頭再不起來,伍桐就要罷工回家陪孩子去了。

    “柴瑲,過來過來過來,還有柴琅,你給過來過來。”

    一大清早伍桐就看到精力旺盛柴家老三掂量着自家弟弟的胳膊,不是皇室之間的齷齪,他是單純的羨慕自家弟弟能在東海衛生活兩年。

    也有想看看東海衛的身手的意味。

    他知道東海衛是伍桐弄得,所以更加好奇伍桐身爲軍主的能力。這年頭你牽頭髮下的營號,十成十都是自己起家的班底,這些營衛算是官方養、私人領的部隊,一般軍主都會把家傳的武功傳給營衛將士。

    他想試試伍桐的,也想看看弟弟的長進。

    柴琅都準備甩開膀子要揍三哥一頓,這個哥哥小時候最喜歡欺負他,雖然兩人差了兩歲,可自己在軍中打磨兩年,難道還打不過他了

    這兄弟二人馬上就要上演一出全武行。

    準備看熱鬧的伍桐也不得不站出來喝止他們。

    不是擔心柴琅打不過柴瑲那隻皮猴子,而是擔心柴琅下手沒輕沒重的,他在行伍學的可不僅僅是強身健體的拳腳,那是真正能上陣殺敵的功夫。

    怎麼用最短的時間幹到一個人是他的專業,與他相比,柴瑲這是被圈養的肥胖的狼根本打不過他。

    還會有生命危險。

    伍桐叫過他們兩個,“來來來,快過來,還愣着幹什麼,過來”

    最後兩個字是低喝出來的。

    柴琅不用說,這傢伙肯定聽伍桐的話,至於柴瑲,這傢伙也很聽話,在天博學院,就屬這傢伙好學了,他腦子不太好使,但對很多東西特別敏感,伍桐也不給他開小竈,這世上總有你不喜歡或者說不擅長的東西,要學着適應,忍耐。

    當然這只是適當的忍耐,要是柴瑲朕忍不下去了,伍桐也不會強硬的讓他堅持。

    柴瑲對老師特別尊重,再加上伍桐明裏暗裏治了他不少次,所以伍桐說的話他也會聽。

    “姐夫。”柴琅低着頭叫道。

    “姐...”柴瑲還不太理解老四爲什麼會叫伍桐姐夫,都跟着柴琅喊出了一個字,然後生生的變了一個音,“院長。”

    “知道我爲什麼叫住你們嗎”

    伍桐目光不善的問道。

    兩個人都有些心虛,不敢答話。

    一個是存心挑釁,一個準備藉機毆打,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伍桐冷哼一聲,“年紀大了,脾氣也見漲了啊”

    “怎麼,年輕人火力旺盛無處發泄”

    “那我給你們找個活,學院現在還很空,你們在中庭左側壘起一座假山,挖一個池塘,兩個要求,一個便是兩個東西的穩固性,二要與周圍和諧,我還想在那塊地鋪上兩塊草皮,有個假山有個池塘正好可以乘涼。”

    “還有一個要求啊,池塘要大,養上些魚,我沒事就釣一釣。”

    伍桐也不想過多的呵斥他們,都這麼大人了那點道理看不明白,都是故意的混球,“快滾吧”

    “是”,兩個人急忙拱手,慌忙逃竄。

    “兩個臭小子,還治不了你們了”伍桐哼哼兩聲,回過頭看向拄着柺杖的董鈺笑着說道,“董師可滿意我的安排”

    “哼。”董鈺別過頭去,不想看這小子的嘴臉,他怕他忍不住一柺杖懟過去。

    伍桐也不在意老爺子的態度,直接搶過老頭的柺杖,然後扶着老人家。

    “你這猢猻,沒事搶老夫柺杖做什麼,老夫又不是走不動道。”董鈺鼻子哼了一口氣,然後非常受用的喝道。

    這老頭還傲嬌上了。

    伍桐暗暗搖頭,“都是兄弟,從小玩到大的手足,怎麼這麼願意鬥狠呢”

    “寧王和四皇子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董鈺憋了好長時間憋了這麼一句話。

    “好歹身上都流着一個人的血,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伍桐想起剛纔小狼的表情,“剛纔小狼是真的要揍柴瑲一頓,他在行伍中呆了兩年,出手非死即傷,他知道自己下手會是什麼後果,還是準備出手,可見這兩人沒什麼感情。”

    “......”董鈺深深的望了伍桐一眼,該說這小子太天真還是說這小子仍然保留着很多人都看淡的情感呢

    “皇家哪有感情。”

    董鈺嘴脣動了動,而後又道,“不說皇家,就說尋常百姓家,哪一家分家時不是手段齊出”

    伍桐搖頭,“說的也是,誰都免不了俗啊,尤其是爭一個位子,打生打死啊,誰都不肯罷休。”

    “罷休怎麼罷休”董鈺拍了拍伍桐的胳膊,示意他停下,兩個人就坐在道邊的石頭上,倒像是祖孫兩人一般。

    “陛下爲了上位,先是矯詔,然後殺兄,那是踩着血淋淋的人頭上去的。”董鈺望着遠方目光深沉,“爲了皇位,父子反目,手足相殘,你難道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伍桐苦澀的咧着嘴。

    “只是不肯相信,你與太子交好,四皇子又是你的學生,雍王、寧王也都在學院上課,你跟他們交情都很深,夾在他們中間,註定了不好受。”

    董鈺晃着身子,緩緩說道,“一開始你就錯了,當官啊要站隊,要結黨,陛下最討厭這個,可擋不住下面的人,你說同出一個學院,就有人說你們是學院黨,同出一鄉,就是什麼什麼鄉黨,你不站隊,別人幫你站。”

    “老夫就是討厭這個,才辭官入山林的。”

    “很多時候你不是你,人有很多的標籤都不是自己寫下的,都是旁人貼在你身上的。”

    伍桐低着頭,“當初是和他們談的來,我又不出仕,當時還算半隱居的狀態,誰知道能引出這樣的事情。”

    “太子黨,雍王黨,寧王黨,現在又出來一個四皇子黨。”伍桐自嘲一笑,“我現在是這些個黨派的二把手,董師,你說好不好笑”

    “不好笑。”董鈺嚴肅的說道。

    伍桐也不敢笑了,這時候還能笑出來多半是沒心沒肺。

    伍桐不怕,卻也要爲別人考慮,他的一言一行已經不能代表他自己了。

    “你要早早做出抉擇,早些定下來,對大家都好。”

    “你能幫一個人用最快的手段佔住大位,還能安排好其他人的退路。一旦你猶豫,就會有很多人會死,結果也不是你能恆定的了。”

    董鈺厲聲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伍桐,你要快”

    伍桐嘆了口氣。

    “再想想,我再想想。”

    他雖然這麼說,可董鈺和他都心知肚明,已經沒有時間再想了。

    今天早朝,王淵上書請調豫州州府唐興建回京,擔任禮部左侍郎一職。

    龐家龐正公眯着眼睛盯着王淵。

    此時他纔想明白那句小心王淵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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