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這個中年人,伍桐打心眼裏升起一分介意忽然警惕。
這傢伙不會是來和自己說要娶綠雀的吧。
轉過頭看了看綠雀的臉色,伍桐又盯着這個中年人看了好長時間。
這得喝了多少假酒,這麼大歲數還敢上自己家提親
雖然說男人多大歲數都喜歡十七八的,但在伍桐這就是不行。
老牛喫嫩草,那是因爲草說的不算,現在這棵草旁邊還有個老樹精呢,別說老牛了,就是小龍崽子提親,伍桐都得打斷他的腿。
話又說回來,來了就是客,沒撕破臉的時候該裝還是要裝一下的。
“您剛纔說您姓陳”
伍桐揮了揮手,綠雀很懂事的接過月兒送上來的茶,然後先...遞給了個那個姓陳的王八蛋。
欸,我這暴脾氣的
“咳”伍桐乾咳一聲,打心眼裏不同意這門親事。
綠雀奇怪的看了伍桐一眼,平常哥哥都不會擺出這幅模樣的,今天是怎麼了,難道真是在家這半月憋壞了
給大哥斟了杯茶水綠雀就站在伍桐身後。
伍桐看了看葉旺,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微微頷首看着姓陳的中年人,“不知道陳...”
頓了頓,叫哥不太好,叫叔有平白無故矮了一輩。
“不知陳先生此來,有何見教”
姓陳的沒有去碰那杯茶,看着伍桐擡起手,抱着拳神色帶着一絲感激。
伍桐心裏暗歎一聲不妙,非常的不妙,這表情有點像自己第一次去見二伯祖的時候。
“在下受家祖所託,也代表在下向......”
來了來了伍桐開始緊張起來,斜瞥了葉旺,等這小子說出狂妄之語,就直接將他扔出去。
“向伍先生表示感謝...”
感謝感謝什麼
“多謝伍先生將家姑遺骸收斂安葬。”
“不用謝。”伍桐擺了擺手,旋即眨了眨眼睛,“誒什麼安葬”
服務器跨的太多了,一時間竟有些連接不上。
“你不是來求親的”
以防萬一,伍桐問了一下。
“求什麼親”
姓陳的撓了撓頭,他發現自己也跟不上伍桐的腦回路了。
“嘶”伍桐倒吸一口涼氣,“沒什麼。”
綠雀收回自己的手,“哥哥”
伍桐回仰着頭看着綠雀。
綠雀微笑着,只是這微笑有點冷,讓伍桐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哥哥,你要是睏倦了就去休息。”
“啊,啊啊”伍桐害怕的點了點頭,“我還不累,就是腦袋有點暈,想喫點涼的東西。”
“我去爲哥哥做些來。”綠雀捏了捏伍桐的肩膀,笑容滿是寒意,轉過頭綠雀看着姓陳的輕拂一禮告罪離開。
“你是爲了感謝我來的,還是爲了綠雀來的”
伍桐目光不善的看着中年人。
“兩者皆有。”陳幸點頭說道,“再次介紹一下,在下姓陳名幸,陳幸陳育之,奉家族之命感謝伍先生安葬家姑,並且照顧綠雀數年,陳幸感激不盡。”
原來是秣陵老嫗的親族。
伍桐恍然點了點頭,“六叔,你去外面看看,若是那些人數量多了,就弄死幾個。”
葉旺點頭走了出去。
伍桐視線平轉看着陳幸,“翼國公陳家”
“現在的周國可沒有翼國公了。”陳幸苦笑着說道。
“當初在秣陵那位老人就和我說過這件陳家,我也沒在意,到了京城也沒有發現哪有陳家。”伍桐摸着下巴回想着前段時間翻看過的刑部所有卷宗,“二十年前的靖難沒有滅了你們九族”
“斬得是翼國公陳家的九族。”陳幸淡淡說道。
“有什麼區別嗎”伍桐反問。
陳幸想了想,“或許沒有,我們始終是一家。”
“你藉着綠雀見我可不只是道謝這麼簡單吧”伍桐笑着道,心裏卻一直盤算着這人的來歷,“如今我在京城的待遇可謂是人盡皆知,那些人已經毫不避諱的監視我了。”
“今日在下來,就是爲了解開伍先生的鬱結。”
“哦”伍桐輕笑一聲,“不知道一個死了的家族怎麼幫我”
“這麼說伍先生是同意了”陳幸笑着說道。
“並沒有。”伍桐無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說出幫我這麼自信的話來的。我現在的處境可比你想象的更加糟糕。”
“伍先生的很多麻煩都是鬼谷造成的。”陳幸一開口就是老勘測者了,竟然真的知道。
伍桐眉毛不自覺的抖了抖,“你要這麼說我就有了點興趣了,你們竟然知道鬼谷”
“當然了。”陳幸咬着牙寒聲道,“二十年前要不是鬼谷,我陳家也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伍桐微微一愣,直勾勾的看着陳幸,忽然問道,“陳幸你今年高壽...多...幾歲...貴庚啊”
陳幸也被伍桐弄的一愣神,“在下今年四十有二。”
伍桐看着陳幸,兩眼放光。
喲,這不就是現成的靖難經歷者嗎
靖難的事情是周國的祕辛,老皇帝肯定不會如實告訴伍桐的,靖王,靖王那老傢伙更是奸詐狡猾,半個字都摳不出來。
京城的其他人就不用想了,誰都不可能說的。
唯一能毫無保留告訴伍桐的人並不知道真想,說起來葉家的人似乎就沒說過這件事,靖難這種大事,他們難道不會聯繫如日中天的葉家,看來這其中的道道還真不少。
伍桐想了想說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陳家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陳幸冷聲說道,“我陳家要鬼谷滅亡,更要讓周皇去死”
“只是讓周皇去死,不是讓周國滅亡”
“周國的建立也有我先祖的一份功勞,我們是不會坐視周國滅亡的。”
“好想法。”伍桐稱讚道,“第一個條件我答應了,至於第二個嗎,有待商榷。”
“好,陳家會盡快幫伍先生拜託這種境況的。”陳幸點了點頭說道。
“等會”伍桐叫道,“不用把幫我的事情放在這種沒用的地方,我有另一件事想請陳先生告知。”
陳幸奇怪的看着伍桐,難道有別的事比整日被別人盯着還要緊
“陳先生能不能詳細的說書二十年前靖難的事情”伍桐搓了搓手,“我這人最喜歡喫瓜了,靖難這件事可讓我好奇太久了,希望陳先生能如實相告。”
“這有何難”陳幸頗爲大氣,講故事這種事就算做添頭了。
反正這事在京城算是個祕密,但也不是個祕密。
伍桐可真沒想到,這件很難了解的事情突然就全呈現在他眼前了。
自己之前那麼想要了解卻怎麼都查不到,如今這麼簡單就得到了。
難道這世上的事情多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