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400章 離別(第三更,求月票)
    終於補發完了對於因爲漏發給大家帶來的閱讀上的不便,無語在此再次表示抱歉。弄了一個微,信公,衆,號,大家可以加一下。微,信,公,衆,號:無語的天空

    又一次,置向於的那府門前凝視着那厚重的宅門,甚至有些不捨的摸着門前的石獅,這宅門上的釘數、石獅等等,皆有其規制,即便是富如范家,也不敢有絲毫逾制。

    哎

    喟然長嘆之後,範永斗的神情中盡是可惜的模樣,曾幾何時,這座范家的大宅曾經是范家家業的象徵,曾經的國公府卻是范家的私宅,范家當年是何等的輝煌。但是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儘管並不願意面對,但是範永鬥還是不得不接受這一現實,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任何疑問,從現在起,京城再也沒有范家了。甚至范家從此之後,都將不復於中國了。

    “爲什麼你們就不懂,這不過只是個生意”

    又一次範永鬥發出了這麼一聲長嘆,他不能夠理解,爲什麼南邊的那些人就不能理解,這只是一門生意。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生意,也不知道什麼是生意人的本份,範某身爲生意人,與滿洲人做生意,何罪之有”

    憤憤不平的發出聲怨言之後,範永鬥又怒形於色的說道。

    “他們又豈是因爲範某人與後金做生意,他們所爲的,不過只是範某人的家業罷了,這個便好,範某人便是一文錢也不會與那羣貪官污吏留下來”

    儘管嘴上這麼說,範永鬥又豈不知道,范家的很多家業都留在了中國,是再也帶不走的了。

    罷了、罷了

    喟然長嘆之後,範永鬥便坐上馬車,在他坐上馬車之後,在對車伕吩咐着出城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范家的大宅門,那雙眼睛中的留戀卻是毫無掩飾的。

    這一天,在京城之中,所謂的“八大皇商”八大家的家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城,他們並沒有像其它人一樣,直接往山海關的方向趕去,而是沿着官道朝着大沽的方向趕去。

    就在十幾天前,數艘海船駛抵了大沽,船上帶來了數十萬石從朝鮮買來的米糧,這些米糧安穩着京城的民心士氣,甚至爲此,靳文博還得到了皇上的嘉獎,賞了三品的頂戴,可以說,現在的靳文博大有一副隱隱成爲八大家年青一代翹楚的樣子,當然也沒有人懷疑,再這麼下去,不出幾年,恐怕這靳家非得出來一個一品大員不過,與他們父輩被賞罰的頂戴往往只是榮耀不同,靳文博卻是擔負有實差,甚至還在戶部領着俸。

    儘管不知道多少同齡人羨慕着靳文博的機遇,但是對於他自己來說,他又怎麼不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成爲大清國的一品大員,對於他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離開大清國,趁着還能走的時候,趕緊離開這裏。

    “若是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站在船艉,任由那海風夾雜着風雪落在身上,靳文博在心裏默默的唸叨着,時勢已經越來越險惡了,如果再不走的話,恐怕真的就來不及了。

    儘管靳文博並不知道什麼軍國大事。但是從朝廷發的公函之中,他仍然能夠猜測到,局勢比他想象的更爲惡劣幾分。

    “局勢真的如此惡劣嗎”

    範三拔不解的問道,

    “兄長有所不知,就在五天前,朝廷下祕旨於小弟,命小弟遣船迅速往南洋買米,”

    靳文博的回答,讓範三拔依然還有些不解,買米不正是操辦船隊的初衷嗎

    “兄長可知道,朝廷讓把米運往何處”

    “何處”

    “遼東”

    啊

    原本還有些不疑惑的範三拔臉色頓時爲之一變,把米運往遼東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朝廷已經開始在考慮後路了。

    “他們是害怕一但關內失勢的話,到時候百萬軍人撤回遼東,到時候沒糧食喫,所以才讓小弟把糧食運往遼東,雖說這是蘇大人下的祕令,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意思,但看來,這局勢遠比咱們知道的更爲惡劣啊”

    這麼感嘆着,靳文博又說道。

    “兄長,你看現在李子淵已經兵進太原,隨時都有可能東出太行,威脅京師,若是這個時候,江北的明軍再北伐的話,只恐怕這大清國哎”

    長嘆之後,靳文博看着碼頭自言自語道。

    “但願咱們能抓緊時間,趁着還有機會走的時候,趕緊的離開此地吧”

    就在他話聲落下的時候,碼頭那邊已經熱鬧了起來,離開京城的範永鬥等人直接從大沽上了船,儘管碼頭的官吏看到了他們,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現在很多人“往遼東老家省親”,現在他們這幾家人乘着自家的方便,搭船往遼東,倒是再正常不過。

    “哎,這大清國啊”

    碼頭上,一個綠營兵瞧着那正在上船的老爺、夫人們,自言自語道。

    “算是到數了。”

    氣數盡了

    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也能看得出來,大清國的氣數已盡,而對於八家的家主來說,過去他們不願承認,但是現在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也正因如此,他們纔不惜接受遠航萬里的事實。

    “靳兄,你有個好兒子啊”

    站在船上,看着在那裏與西洋船長在那裏的說着什麼的靳文博,範永鬥對身邊的靳良玉說道,那語氣中全是羨慕。

    “咱們這八家一萬三千四百九六口人將來能活下去,可全虧了靳老弟你家的老三啊”

    面對範永斗的稱讚,靳良玉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兄長謬讚了,老三這個人啊,只是略有些許歪才,若是論起大才,還是要數大公子,我聽說大公子現在已經能說一口紅毛夷的話了,可是不比紅毛夷差。”

    靳良玉口中的大公子,自然就範三拔,自從做出離開中國的決定之後,他就開始學習荷蘭語,雖說還不至於像靳良玉說的那樣,但卻也已經勉強能夠與西洋人溝通。

    “哎,他們倒是學得會,老弟,你說咱們,咱們又豈能學得會這西洋人的話”

    範永斗的臉色顯得有些無奈,他甚至瞧着船上那些家中的遠支家僕,苦笑道。

    “至於他們,又得用多少年,才能學會西洋人的話”

    離開中國容易,可到了西洋人的地界上,到時候又該怎麼生活對此即便是已經闖蕩多年的範永鬥也是沒有絲毫的底氣,如果有絲毫的可能,他還是願意留在中國,可是,中國之大,那裏是他的容身之地

    甚至就連現在坐的這艘船,他也有他的私心,他的私心就是既然靳家的人在這船上,那麼他在這船上自然是更安全一些。

    “船長,我們現在去旅順”

    對船長吩咐了目的地之後,靳文博又一次凝視了一眼港口,他更是朝着山西的方向看去,他知道待船隊到了旅順之後,也許,此生再也不會踏上中國了。

    “但願一切順利吧”

    暗自祈禱着,靳文博並沒有顯露出太多的留戀之情,而只是將視線投向大海。

    在旅順口已經停了足足73艘船,那些船中既有自造的也有買來的,再加上這裏六艘船,一共七十九艘船,而這七十九艘船上除了數千水手之外,還聚集着八大家親支家僕上萬人之多,當然船上更多的還是金銀,那艙底的壓艙石並非全是壓艙石,而銀子、金子,八家人上百年來積累的家當,可都在這些船上。

    百年的基業啊

    在船艙之中,範永鬥看着那玻璃油燈燈罩內搖曳的燈光,儘管船身隨波起伏,但是他並沒有絲毫暈船的感覺,而是謹慎而認真說道。

    “咱們這幾家人的百年的基業,都在這船上,從今以後,咱們可是要和舟共濟了”

    範永鬥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靳家人的會不是見財起心,這份信任是多年來他們合夥與滿清做生意時互相取得,相比於擔心自己人見財起心,他更關心范家的將來,當然也順帶上其它幾家人。

    “爹,孩兒知道。”

    範三拔又豈不知道父親說這句話的原因,是爲了告訴他,現在要處處讓着靳文博,畢竟,今日不同往日,范家也要靠着靳家。

    “嗯,爲父知道你能識得大體,不過”

    話聲壓低,範永鬥繼續說道。

    “他們靳家的人想要離開,咱們離開此地卻是迫不得已,若是有絲毫可能,爲父是萬萬不會走上這條絕路的,所以爲父當初纔會吩咐你去辦那件事。”

    範三拔自然知道父親吩咐的是那件事,於是他點點頭說道。

    “孩兒明白,現在他們都在那裏等着,只要咱們一到,他們就上船,與咱們一同南下,可是爹,你真覺得,他們去了南邊,真能幫得着咱們”

    範三拔的語氣中難免的帶着一些質疑的味道。

    “爹,黃白惹人眼,只要咱們手裏有那些銀子,他們就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的,”

    兒子的提醒讓範文鬥搖搖頭,儘管他知道兒子說的是事實,銀子太惹人眼了,可是,範永鬥卻又不願就此錯過這個機會,他最後還是輕聲說道。

    “只要有機會,咱們總要去試試,再不濟,這也是個機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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