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惺忪睜開眼,頓時三魂丟了七魄,就差大叫一聲來烘托氣氛了。
誰能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他他
陸瑾珩竟然抱着自己睡了一個晚上
雖然兩人穿着睡衣,但是這個姿勢怎麼看怎麼溫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就罷了,居然還抱着睡在了一起。若是在場有第三者的話,時沐笙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在陸瑾珩懷裏艱難地動了動腿,突然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有些熱。
她好奇的用膝蓋頂了頂,陡然福至心靈,明白了那是什麼。
立刻眼觀鼻鼻觀心,身體僵住,兩頰迅速的升騰起紅暈來。
太尷尬了
她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輩子都不要出來了。
時沐笙左右晃動,想要出來。但是陸瑾珩的懷抱很緊,她掙扎了幾次,陡然對上了這人睜開的眼睛。
屋子裏窗簾拉了一半,半面陽光燦爛的映了進來,雨後的清晨萬物都新的像是初生一般。暖洋洋的金光彌在陸瑾珩暗色的牀褥上。
他眸子漆黑,無數纖塵灑落在他純黑的頭髮上。古銅色健康的皮膚輕描淡寫的渡了一層光。
對望的那一秒彷彿無線拉長,水似的經年流淌過去,像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光景,卻陡然湍急,一下子就墜落進去。
陸瑾珩最先挪開了目光,隨之鬆開的還有他的懷抱。他翻身而起,拿着浴袍便衝進衛生間。而後裏面便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喫早飯時陸瑾珩的神色有些怪異,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一對上時沐笙的眼睛,又匆匆挪開。
“一會,我送你。”
時沐笙:“我有車。”
“最近公司有些事情,橙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好。”
“比賽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幫你查出真相的。”
時沐笙真心實意的感謝:“陸瑾珩,你其實不用這樣對我的,咱們是協議關係,不是真正的夫妻,雖然在同一個屋檐下,但也只能算是甲方乙方而已。”
陸瑾珩微微皺眉:“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
“我很感謝你。”
“不客氣。”
陸瑾珩撂下刀叉,提起外套就走了出去,一句話都不肯多說。時沐笙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哪句話又惹這位大爺不開心了。
時沐笙開車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電話:
“沐笙小朋友,姐姐告訴你,我今天要回國啦今天下午兩點來機場接我,之後陪我喫遍a市”
“等等”時沐笙不可置信,“你沒開玩笑吧”
電話那頭的女聲很爽朗,明媚地大笑道:“姐姐我像是開玩笑的嗎好了好了,我開始登機了,下午兩點,記得a市機場候駕,晚一分鐘當心本宮賜你一丈紅”
時沐笙嘴角不自知地勾起笑意:“好好好,小的明白,這就提前去候駕,要不要帶娘娘愛喫的四喜丸子啊”
時沐笙掛斷了電話,之後去,爲了下次比賽能有更好的作品,她一個上午都在畫設計圖。
簡圖畫完,像想起什麼似的,她突然猛地低頭一看時間。
一點半
她換忙收拾東西動身往機場去。
這位祖宗可怠慢不得,匆匆忙忙趕去機場,剛到下午兩點,等了沒一會,就看到一個人從機場出口走出來,朝時沐笙招手。
時沐笙立刻跑了過去,緊緊抱住了那個人。
“這麼久沒見,有沒有想我啊”
時沐笙眼眶微紅,一眨不眨的看了那人一眼:“瘦了想死你了”
而後抱的更緊。
在國外的那幾年,幾乎算是她這輩子最艱辛的時間了。
當時和時家決裂,一個人在異國的街頭找房子,加之英語不好,經常手腳並用的和人比劃半天也表達不出來自己要的意思,走投無路之際,就遇到了她。
言蔚熙,時沐笙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兩人擠過地下室,做臨時工,被人欺負互相出頭,那段時間是最辛苦的時光,也是最幸福的時光。後來大學畢業在她最需要,最難熬的那幾年時光,是她陪她一起度過的。
如果沒有她,時沐笙還真不知道會不會有現在的自己。
“你回國幹什麼”
時沐笙找了一家中餐館,澆出熱水燙好餐具放到言蔚熙的身邊。多年故友,驟然相見,迅速找回了最舒服的狀態,閒談淡聊了起來。
“當然是找你啊。”
“找我”
言蔚熙揉了揉時沐笙的頭,說:“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時慕洵不是個東西,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教訓他的。”
當時時沐笙回國被逼婚,無計可施的時候想過聯繫言蔚熙,但是當時自由被限制,逃出去後就遇到了陸瑾珩,未免她擔心,事後也沒有說什麼。
“都過去了。”時沐笙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但知道你被逼婚,我還知道設計被偷,被人陷害抄襲。”
言蔚熙瞪着眼,氣呼呼的樣子。
一雙眼睛很大,水靈靈的,經時沐笙非專業鑑定,她的眼睛比還珠格格中的小燕子還要大。爲了防止面部表情過多長皺紋,言蔚熙除非特殊場合要笑一笑外,其他時候一律不笑。並且她笑也只是象徵性的勾一勾脣,久而久之,練就了一身皮笑肉不笑的本領,骨子裏雖是個二貨,但看起來特高貴冷豔。
她恨鐵不成鋼地指着時沐笙的頭,大罵:“你腦袋被驢踢了嗎這麼多年的飯喫到狗肚子裏去了本宮教導出來的人,怎麼這麼沒出息,時沐笙,我要是你,就割了腦袋去跳護城河”
時沐笙打了個哆嗦,有生無氣地爲自己辯解:“敵人段數太高,我孤木難支,娘娘,幸虧你及時趕回來了,否則小的就要被逼的去跳護城河了”
言蔚熙大眼一翻,高貴冷豔的送了時沐笙一個白眼:“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