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時沐笙手中的牛奶落到了地上,奶白色的汁液緩緩蔓延開來,她不可置信道:
“舉行婚禮”
陸瑾珩點頭:“你沒聽錯,是舉行婚禮。”
“我們不是結婚了嗎爲什麼還要舉行婚禮”
“老人家的意思。”陸瑾珩也很無奈:“他們認爲,結婚只是一紙證書,而婚禮,纔是昭告天下結爲夫妻。”
時沐笙搖頭,嘆了口氣:“陸瑾珩,我們遇見,我救了你和橙子,但僅僅因爲這一件事情,你絕對不會和我籤那份合同。這一切我甚至懷疑,當初你和橙子遇難,是不是設計好的設計好的出現在我的身邊。”
“不是。”
陸瑾珩道:“我沒必要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大費周章,當初我和橙子,確實是意外,而那份合同之前,是因爲司默言調查過,a市門當戶對的財閥之中,只有時家日趨月下,並且你剛剛回國,對國內一切都沒清楚,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好掌控只是其中一點。”
“原來如此”
時沐笙喃喃道:“所有的機緣巧合,原來不過是你的層層篩選,精心安排罷了。”
現在兩個人之間有一種如膠似漆的黏膩感,如磁石一般互相吸引着。然而故事的開頭太過於潦草,一顆種子埋下的時候有了裂痕,縱使能夠生根發芽,也必然會早早枯萎,不會長久。
“好。”
時沐笙點點頭,左右簽了合同,三年之內服從安排就是了。
她說:“一切你準備吧,我會配合你的。”
“沐笙”陸瑾珩突然問了一句:“和我舉行婚禮,你是不是不太開心”
開心纔不正常好不好
時沐笙臉上的笑容一直僵着,她揉揉臉回過頭,笑容已經成了自然溫柔的假象:
“開心啊。”
時沐笙開玩笑道:“和你這個有錢又多金的大總裁舉行婚禮,一定會有許多女孩子羨慕嫉妒我,做人能舒服到這個份兒上,怕是做夢都會笑醒的吧。”
陸瑾珩並不瞭解時沐笙,他看的出她在笑,卻並沒有看出她的笑意未達眼底。
第二天早上,陸瑾珩送時沐笙上班,她本來想拒絕,但是陸瑾珩執意要送。沒想到在途中碰到了等車的荊啓。
時沐笙讓陸瑾珩停車載一下荊啓,但是陸瑾珩充耳不聞。踩着油門直接從荊啓身邊飛馳而過。
時沐笙
剛到公司沒多久,就看到楚然和楚芳一起走進了公司。楚然微笑着,似乎在和楚芳說着些什麼,楚芳一步三點頭,略一瞥眼,就看到了時沐笙。
“時時總監。”
時沐笙微笑:“早啊,楚總監,楚芳。”
楚然拍了拍楚芳的肩膀,笑道:“沐笙,那個項目的具體事項我已經交代給楚芳了,她是個好孩子,只不過得好好教導一番。”
時沐笙也笑:“自然,楚總監給的人,我自然得好好教導着。”
楚然手中握着一個優盤,回到了辦公室,把優盤插進了電腦裏。
拷貝,而後刪除。
公司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楚然回到辦公室,打開了文件。
荊啓正在彎腰給時沐笙按摩腳踝。劇情拍的十分溫存,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兩人有一腿。
楚然輕輕嗤笑,大紅脣色在暗夜裏宛如勾人魂魄的魑魅,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慕洵。你在哪呢”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只傳來溫存的呻,吟聲,女人的輕喘以及男人的粗氣,挑釁似的衝擊着楚然的耳膜。
果然沒讓我失望,時沐笙,這次看你要怎麼翻身
快下班的時候陸瑾珩給她打電話,說是有一個很重要的聚會。讓時沐笙務必一定要來。
剛好橙子放學,就帶着橙子一起來了。沒想到剛到地方,才發現這裏是個酒吧。
時沐笙拉着小橙子的手,正緩緩經過一個走廊中。
“喂,你在哪”
時沐笙拿着手機問道,不大一會兒,陸瑾珩的身影便出現在走廊盡頭,朝時沐笙和小橙子走了過來。
小橙子撇嘴:“陸渣男不知道未成年不能來酒吧嗎”
時沐笙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颳了刮小橙子的鼻子:“應該不知道。”
陸瑾珩走近,一把抱住小橙子,“啪”的一下就往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你又和媽媽說什麼呢”
小橙子在陸瑾珩的懷裏哇哇大叫:“說你不守婦道水性楊花陸渣男”
陸瑾珩又打了一巴掌,叫來了一個服務生,毫不在乎的把小橙子塞了過去:
“麻煩看好他,喫什麼喝什麼只管拿,全部記到我的帳上。”
說完拉住時沐笙就要走。小橙子頓時有一種被拋棄的孤苦伶仃感。
他氣的大叫:“陸渣男,小爺詛咒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媽咪的愛”
陸瑾珩的臉頓時青了。
正當他擼起袖子準備胖揍一頓小橙子時,被憋着笑的時沐笙拉住了手。
“別人看着呢”
陸瑾珩“咳”了一聲,面無表情的瞥了小橙子一眼,遞給他一個“回去再找你算賬”的眼神,卻換來小橙子的一個鬼臉。
時沐笙趕緊拉着他離開:“你叫我來幹什麼”
陸瑾珩這纔想起正事。
他頓了下,說道:“我們要舉行婚禮,我先帶你見一見我的幾個朋友,你不用擔心,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時沐笙心中有些微妙的觸動。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帶她去介紹圈子了嗎她冷靜而又自持的客觀分析,陸瑾珩這樣實在多此一舉。既然兩人一紙合同結的婚,合同到期就一拍兩散,現在又是介紹朋友又是舉行婚禮的。打斷骨頭連着筋,實在讓她有些頭疼。
“陸瑾珩。”
“嗯”
“我們真的要結婚了嗎”
陸瑾珩回頭,許是夜色迷人,霓虹落在他的臉上,竟看出一絲沉甸甸的深情來。
許是錯覺。
“我們已經結過婚了。”
陸瑾珩沒話找話說:“接下來是要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