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被陸瑾珩這麼注視着,臉紅的幾乎要燒起來了。陸夫人在一旁滿意的點了點頭:“沐笙,瑾珩娶了你,真是上輩子的福氣。”
如果時沐笙這個時候是正常的話,她一定會很妥善的回答這句話。但是她如今失憶了,心智和橙子沒有什麼差別,自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
指了指自己,時沐笙怯怯道:“我要嫁給他嗎”
陸瑾珩聽出了話中的疑惑:“你不願意”
“嗯”時沐笙點頭:“我要告訴蔚熙,她說要我什麼事情都要告訴她。”
“之後呢蔚熙同意之後,你願意嗎”
時沐笙並不願意。
許是性格使然,縱使她現在的神志不清不楚,自己願不願意,心裏總是知道的。一旁試婚紗的服務員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小姐,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啊要我說啊,你和這位先生就是天作之合,多好的一對兒郎才女貌,非要搞言情劇虐戀情深那一套,開開心心不好嗎”
時沐笙搖頭,再次確定:“我不願意。”
小橙子瞪大眼睛看着時沐笙。聞言擺了擺肉乎乎的小手,小大人似的斥道:“沒聽到我媽咪說不願意嗎還不快把她的婚紗給脫了”
他說話儼然有一番自己的氣場,服務員被這一家奇怪的客人驚呆了。像是看外星生物似的怔了幾瞬,趕緊帶時沐笙去換裝。
陸夫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沐笙現在心裏想的什麼。你如果知道了,也好投其所好,哄哄她開心。”
陸瑾珩神色平靜,看不清有什麼情緒。他輕聲開口:“罷了。”
回頭,自嘲的勾起一個笑容:“既然不願意,總會等到她願意的時候。”
陸夫人拍了拍陸瑾珩的肩膀:“你爸當初追我的時候,可沒費這麼大的功夫,一張臉就把我迷的五迷三道了,其實是個土的掉渣的草包,可見以貌取人,總歸是錯的。”
陸瑾珩挑眉:“那媽的意思是”
“你還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陸夫人笑着說:“你爸是個草包,但我兒子不是啊。我兒子有才有貌,天底下哪個女人見了都會喜歡。沐笙現在神智不清,說的話做不得真。倒不如等她神志清醒了,再好好問問。你們證都領了,一個婚禮,有什麼好擔心的”
入夜,陸瑾珩和時沐笙一起躺在牀上。兩個人各佔半邊大牀,均是直挺挺的躺着,挺屍一樣,兩眼一眨一眨的看着屋頂的黑暗,呼吸交錯,不說一句話。
時沐笙瞪大了一會兒,便沒心沒肺的閉上了眼睛。
又一會兒,輕輕的鼾聲傳了過來。
陸瑾珩在被窩裏的手,輕輕的,緩緩地,湊近時沐笙。如果此時看他表情的話,會發現陸先生的臉繃的緊緊的,像是個毛糙的少年一般呼吸急促。直到觸碰住了時沐笙的手指,他才呼吸一頓
回頭看了指沐笙一眼,對方呼吸沉穩,睡意沉沉,不禁鬆了口氣。便大膽了起來,挑開時沐笙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交疊,握住,逐漸十指緊扣。
“咚咚”
彷彿此後天長日久,朝朝如此,朗月晴明。
夜涼如水,滲透進空氣中,一寸一寸的蔓延開來,陸瑾珩的脣有些輕輕的哆嗦,他問出了一直沒有說出的話:“沐笙,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時沐笙沒有說話。
言蔚熙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敲門,時沐笙見到她就跟見到自己爹媽了一樣開心。興奮的抱住言蔚熙,大叫道:“蔚熙,你怎麼纔來看我”
言蔚熙幾乎被時沐笙勒的喘不過來氣,她一根一根掰開時沐笙巨重的手指頭,說道:“給你帶了個熟人。”
她身形一閃,荊啓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看還認不認識。”
時沐笙困惑的掃了荊啓一眼,說道:“不認識。”
荊啓頓時心痛極了:“時總監,你沒有開玩笑吧”
“沒有開玩笑。”言蔚熙拍了拍荊啓,笑哈哈道:“小夥子,你知道我這姐妹得什麼怪病了嗎不知道吧我告訴你,間接性失憶,是不是特矯情跟狗血劇女主似的,所以她現在不認識你也正常。畢竟你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男三號罷了。”
荊啓很傷心,歪着頭湊近。清亮的眸子看着時沐笙:“時總監,你真的”
言蔚熙一把把他揮開:“怎麼婆婆媽媽的,還有完沒完了啊你”
荊啓放棄詢問了。溫順的坐在旁邊,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時沐笙,滿是不可置信。言蔚熙次行來是有目的,她一副談正事的表情:
“沐笙,這個虧咱不能平白無故就嚥下了。消防隊查了事情的起因,有人潑了大面積的汽油在會場,那麼多珍貴的設計師作品毀於一旦。所以我猜測,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衝着你來的。”
時沐笙看着言蔚熙,一臉茫然:“我不知道。”
“所以你要好好的想一想。”
言蔚熙的聲音幾乎算是命令了,她抓住時沐笙的手:“沐笙,你知道你昏迷的那幾天我有多害怕嗎所以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絕對不能姑息,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許是這些話中的某些字眼刺激到了時沐笙的神經,她捂着頭,痛苦的嘶吼了一聲:“頭頭好痛”
言蔚熙立刻緊緊抱着她:“沐笙乖,不怕不怕。”
這麼短短一會兒的時間,時沐笙的眼眶中早已經溢滿了淚水。言蔚熙不敢再問了,只能等時沐笙恢復記憶了之後再說。
荊啓猜測道:“時總監一直與人和善,並沒有什麼人會刻意這麼針對她。公司裏”
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楚然。
時沐笙和楚然早就不合,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時沐笙是個工作狂。除了在家裏的時間外,幾乎都在公司。所以根本不可能樹敵。既然有矛盾,就一定是在公司。
言蔚熙一拍腿:“孃的,安排我去應聘”
深入敵腹,才能明白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