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笙身體巨震。
“閉嘴”
她一把扯住楚然的衣領、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你現在告訴我,當年的真相。”
“我爲什麼要說”
楚然伸手,如同毒舌信子似的緩緩撫過時沐笙的臉,而後“呸”的一聲,惡狠狠的鬆開:“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哈哈哈哈哈,時沐笙,我就是想看你深陷火海而不自知,等着有朝一日,陸瑾珩厭倦了你這張美豔皮囊後,把你融進火海,永世不得安寧”
話音未落,瘋人院的門就被轟然撞開,劇烈的陽光充斥了漫無天日的樓廊,兩側房間張牙舞抓的瘋子頓時鬼哭狼號了起來。
“來了”
楚然婉爾一笑:“你的殺父仇人,來了”
時沐笙神色頹然,後退了一步。
楚然收拾好似笑非笑的表情:“人來了,我們的好戲也該開始了。”
她伸出手:“來吧。”
而後神色一轉,嘴裏發出哈哈哈大笑的聲音,一下子撲了上去,臉上表情似哭似笑,活像個滑稽的人偶。
“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時沐笙後退一步,還沒有被楚然撲中,她們房間的鐵門就被打來,陸瑾珩迅速的拉着楚然的手,一腳踹到了她的肚子上去。
“唔”
陸瑾珩的一腳可不是平常人能受得了的,楚然立刻倒在地上哀嚎了起來。他不打女人,但是楚然不是個女人,她幾乎已經算是一個畜生了。
“沐笙,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他緊緊的抱住時沐笙,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中,時沐笙表情先是冷若寒霜,而後她扯着嘴角,似乎在調節表情,頓了半晌,才反射弧極長的,“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好怕,我好怕”
陸瑾珩撫了撫她的背,輕輕給時沐笙順着氣:“不怕了,我在呢。”
時沐笙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楚然冷冷的看着這一幕。
陸瑾珩站起身,橫抱着時沐笙。神色冰冷的掃了倒在地上的喫飯一眼,冷聲道:“最後一次。”
如果瞭解陸瑾珩脾性的湘南在場的話,一定會恰當的補上一句:“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把你剁碎了丟護城河裏餵魚。”
楚然哈哈大笑:“陸瑾珩,你以爲把我關在這裏就能掩蓋你那些不爲人知的事情了嗎”
楚然很聰明,她知道現在時沐笙還根本沒有昏迷。所以她要恰當的,在她的心口上再插上一刀。
心臟中的血液逐漸沸騰再緩緩冷卻,到時候她整個人都會比鐵都堅硬。
陸瑾珩皺眉:“嗯”
“哈哈哈,當初你殺了時廖,如今又找來他的女兒,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做什麼,假惺惺的玩養成嗎你說時廖如果知道你這樣做的話,會不會化爲厲鬼來找你索命啊”
陸瑾珩冷冷道:“閉嘴。”
他說:“楚然,你要清楚激怒我的下場。所以,你的風言風語,還是等來日到了陰曹地府再說吧”
楚然嗤笑。
陸瑾珩走後,一道黑漆漆的人影從窗口跳了進來。趙明摘下墨鏡,他的半張臉不知道怎麼了,滿是猙獰的疤痕,看樣子應該是燙傷。
“如何”
楚然收拾好表情,變臉似的面無表情道:“魚餌撒出去了,上不上勾,我不能決定。”
趙明皺眉:“楚然,你和那個人談了什麼條件爲什麼要放那場大火”
“條件”
楚然苦笑。
哪有什麼條件,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那日天光極盛,天空中雲朵繁厚如雲,燦爛的陽光透過萬丈雲層落了下來,時沐笙在陸瑾珩的懷裏,明明是親近無間的姿勢,卻無端像隔着天涯海角一般,兩顆心的距離,宛如溝壑。
“沐笙。”
陸瑾珩輕輕喚了一聲:“沐笙”
時沐笙的眼睛閉的更緊了。
陸瑾珩伸手撫過她的眉毛,手指溫柔。
“我們是夫妻。所以,你要信我。”
時沐笙覺得這一切都是噩夢。
小橙子等着時沐笙康復,好不容易媽媽能站起來了,她吵着鬧着要去動物園。陸瑾珩不知道在忙着些什麼,左右時沐笙休病假,就帶他去了。
動物園裏很熱鬧,人羣擠擠嚷嚷的,小橙子像是個小男朋友似的一直拉住時沐笙的手,殷勤囑咐:
“媽咪,別走丟了哦,要一直跟着橙子。”
時沐笙摸了摸他的頭:“你要跟着媽媽纔是。”
小橙子撅嘴:“橙子明明認識路的。上次爸爸帶橙子來過這裏呀。”
“那也要跟着媽媽,聽媽媽的話。”
“哼”橙子氣鼓鼓的:“橙子纔不是路癡,倒是媽咪你,爹地說媽咪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要橙子好好保護媽咪呢”
時沐笙一愣,突然笑了起來:“他說你就信啊”
小橙子:“那媽媽告訴我,站在這個位置,哪裏是北”
時沐笙聲音一噎,四下看了看,指着一個地方肯定道:“那是北。”
小橙子哈哈大笑:“媽咪,你說錯啦,那明明是東啊”
時沐笙
小橙子繼續說:“陸先生雖然脾氣不好,行爲粗魯暴躁,但他做事靠譜,並且。說一是一,絕對不說假話哦”
時沐笙心頭一緊,她抱起來橙子,捏來捏他的臉,故作隨意的問道:
“是不是陸瑾珩教你這麼說的”
小橙子搖頭:“沒有哦。陸先生在忙如何把人剁碎了丟護城河。媽咪,你最近是不是和爹地吵架了啊”
小橙子心智玲瓏,心上自小就比別人多了幾個窟窿眼。因此四面八方灌着聰明,察言觀色的本領自小就是一頂一。
時沐笙一時怔住,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